“大人想知道磚塊落下後的各種可能,我全都畫出來,大人逐一比較下,也就不難發現,魏大娘並非偶然意外,而是人為使然。”
佟薑戈一氣畫了好些張,將各種可能都活靈活現繪於紙上,呂良正一張張翻看,驚呆了,就連仵作也是一臉崇拜,反正他畫不出來,仵作很想將自己才剛隨手畫的那張給燒了,和佟掌媒的畫壓根沒法比,太丟臉了。
佟薑戈筆耕不輟,道:“還有一個笨法子,那就是大人再去案發現場,著人將磚塊落地的場景再重新演示一番,也就明白了。”
呂夫人不知道佟薑戈畫了什麼,也想看,可她才剛接手和和這‘燙手山芋’,又不好意思半途而廢,瞥了一眼淩捕頭,說教的口吻道:“瞧見沒,我剛剛給你演示了一番,你就按我剛剛做的冷敷就行。”
淩捕頭接了呂夫人遞上的帕子,在位子坐了,學著呂夫人的樣子,帕子裹了冰塊,輕輕的在和和眼睛上移動。
和和眼睫毛顫顫巍巍,淩捕頭心裏也跟著顫了一顫。
“呀,可了不得,阿薑這畫工也是沒誰了。”呂夫人早就湊到佟薑戈跟前去了,驚得目瞪口呆。
“怎麼畫得跟真的似的,叫我說,你不做仵作真真可惜了。”呂夫人還在感慨。
呂良正哼了一聲:“仵作有什麼好,一天到晚跟屍體打交道。”
話聲甫落地,瞧見仵作臉上神色頗不自在,呂良正情知失言,抬手拍拍仵作肩:“老林,你也不錯的,這些年為衙門出力,你功不可沒,大人我都給你記著呢。”
“大人過獎了。”仵作很感動,瞥見魏大娘手指輕微動了下,仵作說:“她醒了。”
魏大娘眼睛睜開了:“這是哪兒?”
呂夫人說:“陰曹地府。”
呂良正瞪了自家娘子一眼,呂夫人吐吐舌頭,魏大娘見了,隻當真到了陰曹地府,眼睛一翻,又待暈。
佟薑戈喊:“你不能暈,我還有事兒問你呢。”
魏大娘一眼望見佟薑戈,麻溜兒爬起來又要跑,結果,一腳踩空,跌下床,剛好爹在呂良正腳下。
魏大娘手摸到一雙皂靴,順著腿摸上去,才剛摸到那人膝蓋,呂夫人劈手打落她手,拉了呂良正後退:“你傻啊,任她摸便宜。”
呂良正很冤,娘子,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吃虧的明明是我好吧,你還罵我。
“虞子謙?呂良正?”魏大娘眼睛有些不好使,眨眨眼睛,就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有味道,越看越男人,正是她喜歡的類型,不由盯著他臉看得呆了。
呂夫人一臉嫌棄,挺身,將呂良正擋在身後,橫眉豎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子呀,瞧你一臉花癡樣,我告訴你,他有主了,他娘子就是我。”
魏大娘目光由呂良正臉上轉到了呂夫人臉上,抬了袖子揉揉眼睛,“你是東京四美老三婁鶯鶯?”
“你認識我?”已經二十多年沒人這樣叫過她了。
魏大娘抬手,瞧瞧自己粗糙的手,再瞧瞧呂夫人擱在呂良正胸口的手,白白嫩嫩,一點不顯老態,魏大娘驚問:“你怎麼一點都不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