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呀？簡直莫名其妙！”呂夫人完全沒有印象了。
魏大娘說：“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魏銀屏，二十多年前，相國寺……”
“哦，敢情是你呀！”呂夫人倒不是認出了魏大娘，而是，想起了似乎有這麼個人，“你怎麼就老成這副模樣了？”
呂夫人的話深深觸動魏大娘的心，“夫人養尊處優，又豈會明白底下人的辛酸。”
“你的辛酸又不是我造成的，你羨慕我也沒用。”呂夫人對魏大娘沒什麼好感，以前沒用，現在更沒有，多說一句都嫌多。
魏大娘自嘲一笑：“夫人還如當初的性子，直來直去，說話直戳人心窩子。”
“我這人天生就這樣，你愛聽不聽。”呂夫人扭頭再不看她。
“東京四美脾氣最好還屬雪兒，可惜，她紅顏薄命，過早凋零。”
“喂，你什麼意思？是嫌我們仨活得長了？”
魏大娘說：“夫人不要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夫人是東京四美，嫁的最差，卻是過得最幸福的一個。”
呂良正嘿了一聲，什麼叫嫁的最差，大人我很差麼？
大人我官職小是小了點兒，可是二十年如一日，汴梁縣令由大人我坐鎮，從未更換過，這說明什麼，大人我有實力。
至於升遷一途，那是大人我不屑升遷，不屑朝中那些爾虞我詐，大人我隻想本本分分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即可，相妻教女，多好。
魏大娘竟是落了淚，“今兒見到大人和夫人，妾身始明白一件事，妾身這一生真真白活了。”
“你總算說對一句人話。”羨慕他們夫妻的人多了去，魏銀屏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魏大娘道：“當初，雪兒於相國寺救了我，給了我新生，而我，卻沒有把握機會，是我有愧於她。”
“阿薑，我還是叫你佟掌媒吧，沒錯，我騙了你，你娘不是死於難產，而是死於心疾。”
“我阿婆說過，我娘沒有心疾，你還在撒謊騙我！”佟薑戈怒目看向魏大娘。
“心疾是官方說法，你娘的真正死因是中毒。”
“什麼毒？”
“五石散。”
是誰？
誰毒害了她娘？
“你一定想知道是誰害了你娘性命，我可以告訴你，是姚暖玉，也是她在你娘分娩那夜，告訴她，你爹的死訊，又在她茶水中下了五石散，從而加速了她的死亡進程，因為她，一直都思慕虞子謙，隻可惜，虞子謙從來都不肯多看她一眼，有一句話我沒騙你，你爹一生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戚東美，還有一個就是你娘佟雪兒。
聞人泰戰死，戚東美請戰出征，虞子謙擔心她有閃失，才會自請做了戚東美帳下先鋒官，你娘收到的和離文書，是姚暖玉偽造的，你爹從來沒有拋棄過你們。”
欲滴未滴的眼淚滾滾滑下來，佟薑戈碎碎念：“我爹沒有休了我娘，我爹是虞子謙，我是虞薑戈！”
“阿薑——”呂夫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