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教堂內
這裏正舉報著一場特殊的葬禮慕西延的葬禮,亦是他的婚禮。
顧薇茵說:她的西延哥哥的葬禮不應該是在陰暗冰冷的殯儀館舉辦,她的西延哥哥的葬禮應該在教堂舉辦,這樣上帝來會接他到天堂,成為天使。
所以,他們選了k市最大的教堂,作為離別的地點。
偌大的教堂內,隻有神父、厲司琛和司徒東皇等三人。
厲司琛和司徒均穿著伴郎的衣服,而躺在欞柩裏的慕西延,則穿著新郎裝。
卻唯獨少了顧薇茵。
神父看了眼時間,站在主持台上,禱告著“今天,我們懷著十分悲痛的心情在這裏舉行儀式,向慕西延先生的遺體離別……。”
磕、磕、磕……清脆的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斷了神父的禱告詞。
顧薇茵撐著火紅色的傘,一襲白色長裙,裙擺落了些雪,及腰卷發散落在背後,妝容精致,手上捧著一盒巧克力,朝慕西延的欞柩走去。
十五年前的雪天,她撐著那把火紅色的傘,來到他身邊,將他牽引到他們的世界,度過了那麼多的歡樂時光。
十五年後的雪天,她還是撐著火紅色的傘來了,來送他離開他們的身邊,失了他,那份四人的歡樂時光將永遠不複存在。
他們四人的一輩子也不在了……
“西延哥哥,阿琛說把我外借一天給你,進天不是西延哥哥的葬禮,而是婚禮。”顧薇茵在欞柩前跪了下來,將一盒巧克力放在慕西延的懷裏,淺笑著說,眼淚卻不停地掉了下來。
看著他安詳而白皙的臉,仿佛隻是睡著了,並沒有死去。
從此,他再也不會她前一刻身在在東區,發微博說想吃西區的某小吃的時候,那個人後一刻便打電話給她,說他在西區,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以後每年的生日蛋糕,他都不會再親手給她準備了。
再也不會……
“西延哥哥,不是一直都想著娶我媽?阿琛說今天我可以嫁給西延哥哥……嗚……。”顧薇茵淺笑說著,卻忍不住哭了,捂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今天是她的西延哥哥的婚禮,應該開心才是,怎麼可以哭呢。
她以前不知道慕西延有多愛她,昨晚從厲司琛口中知道的,厲司琛說他早就知道慕西延愛她,還警告過他,可是他卻管不住自己的心。
昨晚厲司琛和她說慕西延記得她說的每個紀念日,她的例假、笑過幾次、哭過幾次、每年初雪的日子、每一個節日、每個學期的課程表、每一次考試的成績、她有多少獎杯、多少等獎的、他看過她看過的所有耽美漫畫書……
就連厲司琛都未必記得那麼多,那麼清楚。
他記得那麼多的日子,可卻從來不會送她禮物,永遠都是站在遠處,看著他們。
如此癡情的男子,應該得到更好的女子給他的幸福,心卻偏偏落在她的身上,抱憾終生。
厲司琛和司徒東皇看著這情景,也紛紛側過身,微微仰著頭,暗暗深呼吸,沉默著。
“阿琛,西延哥哥隻是睡著了,是嗎?顧薇茵不想他死,阿琛,我們曾經說好一輩子的。”顧薇茵站了起來,撲到厲司琛的懷裏,痛哭問道。
她還要看著他娶妻生子,幸福地生活著呢,還要和他的孩子訂娃娃親的。他死了,那她的孩子以後還和誰訂娃娃親?
這兩天,她無法從慕西延永遠地離開了他們的噩耗中走出來,隻是眨眼間,卻從此天各一方。
“別哭,新娘子把妝哭花成楔貓的話,會嚇到慕西延的。”厲司琛壓抑著痛苦,淺笑擦去顧薇茵臉上的淚,語氣沉重著戲謔說道。
厲司琛在心底思忖西延、你該滿足了吧,我把我最愛的顧薇茵都借給你了。我和顧薇茵結婚的時候,都沒有婚禮,如今卻被你給占了,顧薇茵今天第一次穿上白紗,卻是為你的。
他不後悔殺了慕西延,不願慕西延一直都這樣憂傷地活著,壓抑著對顧薇茵的愛,所以他選擇給他一個解脫。
他清楚看到慕西延臨死前,是幸福微笑的,十幾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純粹的開心的笑容,連那雙曾經一直憂傷的眼眸,在那一刻都滿含笑意。
若有來世,他們四人還要在一起,真正在一起一輩子,攜手到老。
隻願下輩子慕西延別再愛上顧薇茵了,顧薇茵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嗚嗚……說好一輩子的,他憑什麼拋下我們一個人逍遙自在……阿琛,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顧薇茵輕捶著厲司琛的胸膛,痛哭著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