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為何要離去?
秦臻還是秦臻麼,秦臻還是英雄麼?
英雄,他是英雄,因為他為著蒼生;不是英雄,他不是英雄,因為他拋棄妻子。
不管怎樣,秦臻還是秦臻,他就有自己的路走。
又說秦臻得到上下部《華南經》,深悟道性。一晚做了一個夢,歸於太虛,他在太虛幻境之中坐了多時,突聽裏麵的太虛真人道:“秦臻,你已來此數載,人間情緣已斷,日後你去遊曆人間一次,途中變故甚多。而你好義,途中也可以對天下蒼生做些好事,數次劫難之後,便可見你真身了。”秦臻聽得迷糊,本想問幾句,不料醒來才知道是一場夢,又看見了旁的妻子,心中又暗暗沉思那夢裏的話,這樣想了數日,他雖不信鬼神之說,但是他還要為著蒼生著想,就為著夢裏的那幾句能為蒼生做些好事。情緣?情緣已斷,真的麼?他也很想知道。想了幾日後,便留書走了。
朱公覆知道此事之後,大發雷霆,奏書一封上了京師,天子震怒,通令各州縣逮捕秦臻。可是秦臻江湖中人,怎麼那麼容易就抓得到?
這幾個女子很悲,可憐青春付流水,無限傷懷。便忍將從前歡會,徒頓翻做悲切。天下男子何其多,她們難道就心係著一個秦臻麼?那封書信,寫的那樣動人,飽含了秦臻對她們的愛,也飽含了秦臻對蒼生的愛,秦臻走了,永永遠遠的走了。傷心何用?當為情死,不當為情怨。秦臻無論怎樣在她們的心底永遠是最好的男人。
且說秦臻放下一切,準備天涯暢遊,首先便想到了貴州紅崖天書的奇觀。此刻正值晚春,秦臻看著這一幕幕春暮之景,心中怎麼不痛,他愛著自己的妻子,為什麼還要狠心離開?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天感到貴州黃果樹村,但見此地遍地叢山峻嶺,懸崖峭壁,真是一個險絕之地。但見到一麵斷崖上有著紅紅的一大片符號,秦臻一時好奇,歎道:“紅崖天書果然壯觀。”那些符號非雕非鑿,聽人說已有些年頭,但色澤卻很新。
秦臻便問那砍柴的老樵夫道:“老伯,你可知這些符號是什麼?”
那老樵夫笑道:“這便是紅崖天書。”
秦臻又問:“你可知它們的意思?”
那樵夫笑著搖頭道:“知道了,我就不會每天來砍柴了。”
秦臻便笑道:“老伯這話怎講?”
那樵夫笑道:“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這‘紅岩對白岩,金銀十八抬,誰人識得破,雷打岩去抬秤來’。”
秦臻笑道:“這裏難道真的藏著寶藏?”
那老樵夫笑道:“自古有很多人想知道它的秘密,可是到死的時候那些人仍是不知道。”
秦臻笑道:“也許是哪位前輩給我們這些後人開的玩笑吧。”
那老樵夫道:“哪知道?不過像我們這種人,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咯。”
秦臻便又謝過他,又仔細去看了那些符號,各種形狀,腦子中糊成一團。當下便不再去看,見到天色已晚,便隻好到附近找一家客棧住下了。
附近的小鎮,秦臻找到了一家悅來客棧住下,打聽之下才知道這裏是來鳳鎮。秦臻在客店大廳靠店門的那處坐下,便叫上了一些小菜,和一壺清酒。秦臻看到一桌的葷菜,不禁好笑,以前練“玉仙劍法”之後便說過堅持不長久,的確到後來一年中酒葷全吃,神功忘得差不多了。秦臻此刻笑道:“我還在乎什麼神功,方正我本紅塵人,何必去學那些吃驚念佛之人?人生得意須盡歡,千杯也不足。”他便慢飲著酒,吃著菜。這是來了一夥兒人,像是農家兄弟,後又來了幾個像是華山派的弟子,後又來了一夥兒人,好似白蓮社的人,因為他們頭上裹著白巾,身著黃灰色的長衫。但聽得東首一個年輕的農夫道:“聽說現年阿魯台進犯興和,我朝指揮將軍王煥戰死了呢?”那旁的那的年輕的農夫也道:“可不是嗎,聽說那韃靼部屬朵顏三衛也在遼東殺掠無辜百姓,犯我邊境。簡直是民不聊生,幸虧你我沒有住在那裏。”那一個道:“還說呢,住在那裏還有命在嗎?”此刻又一桌上戴著白巾的一個漢子道:“不是幫主不許,我們已到邊境殺敵去了。”他旁的另一個道:“你還說,這也怪不得我們幫主他老人家,都怪那朱元璋一上台便要拆散我們教,不允許我們結社。他卻忘了,不是我們白蓮社,今天天下還不知姓什麼呢。”座中一個年長的道:“二弟,別說了,這裏人多,要是讓官府聽了去,知道了我們行蹤,那可要將我們發配到三千裏以外的。”那幾個人便頓時不說,各自安靜的進餐。
秦臻當晚睡在客棧中想了很久,邊關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他想來想去便欲到邊境去幫助將領一起克敵,這晚這般想著也就忘了那紅崖天書一事了。
次日用過早飯,便向著北麵趕去。路上,遇到一片鬆林,此時天色很暗,不時一陣清風吹過,帶著一點兒初夏的熱意,不過秦臻的感覺卻是悲涼的。那蕭蕭風聲穿過那些鬆林,穿過那山間萬壑,聲音融合,林間聲音嗚嗚作響,真如少婦啼哭之聲。這使離家的人怎會不傷痛?而秦臻的痛,隻在心底,此刻沒有表現出來。人的一生可悲的本來就多,為何要去給自己太多的憂傷煩惱?
此刻忽見林間有個黑影攢動,秦臻忙見到,“是誰?”
那黑影走了出來,原來是成武,一身漁夫打扮了。秦臻此刻卻有些不認識他,便道:“你是什麼人?”
成武笑道:“秦大俠,你難道真的將我忘了?我是成武,萬絕嶺那個成武。”
秦臻想了一會笑道:“原來是成兄,當日你們真的……”
成武笑道:“是的,我們現在做的都是正經生意,用你給的銀子開了一家漁場,就在下麵。今天我是來專程看守的,不想遇到了你。”
秦臻笑道:“你們這樣倒是比以前過得好。”
成武道:“秦大俠,到我們家裏去歇歇吧,我們都很想在和你喝上幾杯,這裏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可是我們養的那些魚兒還是可以吃的。”
秦臻笑道:“秦某這就打擾了。”
成武笑道:“走吧,秦大俠幾時這麼客氣了?”
兩人一起便穿過鬆林,又過了架在魚塘上的一座小石橋,向著魚莊走去。
這魚莊很大,共有四個房子,似四合院的擺著。兩旁又建了小石屋用來放置鹹魚。
成武便領著秦臻見了成德、成心和嚴平,大家一陣寒暄。
當下便擺上了好酒,在一張圓桌上放著魚肉、牛肉、豬肝等。五個人喝了幾碗,但聽嚴平問道:“秦大俠,這次怎未見到胡姑娘?”
秦臻心中一痛,便又笑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願提,你們也不要再問。”
成德舉著酒碗笑道:“我們不問便是了,來,喝酒!”說著便將那滿碗的酒遞給了秦臻,秦臻接過便一口氣喝下。
成心又問:“不知秦大俠這次又要到何處?”
秦臻笑道:“此時事說來也正巧,以前跟你們說過的時機,現在來了。”
成武不解的道:“什麼時機?”
秦臻道:“難懂各位沒有聽說王煥戰死,韃靼犯邊麼?”
嚴平道:“這又如何?”
秦臻笑道:“不出我所料,這次天子定要親征,到時候你我可以投到他的帳下,殺犯邊之敵。讓周邊的百姓生活安定,這不是一件好事麼?”
成武大笑道:“秦大俠說的好,我們幾個願意和你一起去。”
成心又有些顧慮道:“秦大俠,你說這朱棣能接納我們麼?”
秦臻道:“明成祖求賢若渴,隻是我們還沒有在他麵前,若是讓他知道我們的能力,必定會重用你我的。”
嚴平笑道:“希望是這樣,那就不用等了,我們今晚便收拾一下,明天天亮便走。”
五人飲酒作樂,直到深夜。第二天又早早起來,便又去找了幾匹快馬向北而去。
來到一個城中,此城叫×州。但見城內告示上張貼著通緝秦臻的告示。秦臻此刻牽著馬緩緩向城中走去,而一旁的那些士兵一見到,那個帶頭的道:“那不是朝廷要犯麼?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今天將他押解京師,肯定是大功一件。”幾個人一陣點頭,便攔住了秦臻等人。那頭兒道:“喂,小子,我們找了你好久了。”
秦臻搖著折扇微笑道:“請問你們找在下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