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坐在廊廳看書,沒有應酬的時候,他回來得很早,夕陽還高高掛在天上,他就開車回來了,“爸爸——”裴佑生歡快地迎上去。
他彎腰抱起佑生,仰頭望向二樓,二寶衝他們父子兩個揮揮手。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裴宇眼裏閃過一抹溫柔,他抱著兒子朝別墅走去,“媽媽今天怎樣?”他看著兒子問。
“我放學回來,媽媽坐在地上,我叫她,她沒聽見……”裴佑生詳細說著,裴宇揉揉兒子的腦袋,放他回書房看書。
裴宇轉身去流理台,親手為二寶榨果汁,這次沒往果汁裏放藥,二寶一直服著精神方麵的藥,懷上佑生後,就暫停了她的藥,自從有了兒子,她的精神越來越正常,裴宇心中喜憂參半,想要她正常,又擔心她太正常,這兩年,他大大減少藥量,讓二寶維持在每隔幾天犯一次病的頻率。
將窩在躺椅上的女人抱進懷裏,裴宇喝了半口果汁,低頭嘴對著嘴的喂進她嘴裏,“二寶。”他輾轉吸著她軟軟的唇瓣,呢喃叫道。
他總是想要她,怎麼要也要不夠。
“舔舔。”裴宇一手放到她腦袋上,頭向後仰去,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她總是有各種新花樣,讓他欲生欲死。
“暴發戶父親,做夢都想麻雀變鳳凰的母親,畫虎畫皮難畫骨,裴宇,你裝得再像,也不是他。”二寶垂著長長眼睫,手握住他沾滿果汁的分身,上下套弄著,閑聊似的語氣淡聲道。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她卻連抬眼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都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她都希望他就是顧晨希。
“眾星捧月,所有人都捧著你、奉承著你,住著豪宅,錦衣玉食,出入豪車,千億的資產任你指點江山、運籌帷幄,這種感覺一定很爽吧,你心裏是不是偷偷的竊喜?”二寶垂著眼眸,譏諷的語氣慢悠悠道,手裏的昂揚越來越疲軟,最後徹底軟下去。
像是一桶冰水迎頭澆下來,裴宇身心冰冷,夏晚的以怨報德、鳩占鵲巢,他的出身背景,是他的硬傷,他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應對此刻的突發狀況,可是她輕描淡寫的譏諷像一把利刃,連根紮入他的心髒,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一副了然的模樣,仿佛這六年,她隻是在逢場作戲,在她眼裏,他不過是個跳梁小醜。
二寶抬眼斜了他一眼,他的臉色鐵青,“妙妙,我的小師弟,師姐逗你玩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沾了你的光,我們都發達了。”二寶輕佻地拍拍他冰涼的臉,麵帶微笑地朝他眨眨眼睛。
裴宇一動不動地僵坐著,此刻他的戰鬥力和防禦力,直接降為負值,他徹底地呆了。
二寶將果汁放到麵前的茶幾上,儀態萬千地離開他的大腿,他真的不是顧晨希,她背對著他邁著機械的步子離開臥室。
二寶經過書房,往裏看了一眼,裴佑生端坐在小書桌前看書呢,二寶走進書房,直勾勾地盯著他。
“二寶,你幹嘛?”被她盯得渾身發毛,他不耐地皺眉。
二寶抬起手,朝他的腦袋摸去,“我看書呢。”裴佑生不耐煩地躲開她的手,她一會兒纏著他,一會兒又像完全不認識他,對她的反複無常,他心裏早就煩透了,聽保姆們偷偷議論,她們說二寶是瘋子,不知道瘋子會不會傳染,裴佑生害怕自己也會變成一個瘋子。
“寶貝,我跟你爸爸分開,你會選擇誰?”二寶試探地問。
“二寶!你神經病啊!”裴佑生啪一聲合上書,扯著嗓門大叫大嚷道,她的話讓他心裏很不安,他從沒想過爸爸和媽媽要分開,他們一家人要分開。
“佑生,怎麼了?”聽到書房傳來的動靜,裴湛拄著拐杖趕過來。
裴佑生指著二寶,用力跺地,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她有病,我們不理她。”裴湛瞪了二寶一眼,拉著孫子的小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