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正看到兒子被罵成了諸,趕緊開口:“老祖所言極是,墨家的事就這樣處理,至於辰兒,也不小了,總不能老由著性子,這一次,惹出如此禍端,不可不懲。”
“哼哼!”公羊晴天轉身走了。
“唉!辰兒,是你親孫子,是你親兒子……唉!”
公羊博搖著頭也走了。
留下一對父子。
……
劍辰院。
仗劍斬靈殺人的公羊氏少主公羊辰伸著兩隻手。
兩隻手被兩個坐在蒲團上的人拉著。
兩根明晃晃的針在他手上起起落落。
一個胖姑娘,她的一根指頭有別人三根粗,胡蘿卜一般,渺小的繡花針被她捉在手裏,幾乎被淹沒了,針在哪裏?
胖姑娘捉著針滿頭大汗的為自家少主挑著左手的竹刺兒,那笨拙的樣子令人不忍直視。
公羊辰早已閉起了眼,不惹看,也不敢看。
他倒不是怕看胖秋菊挑刺,他怕看右手邊的那一位。
冰冷少年同樣抓著一根針,對,是抓著的,這位學了半天還是不會捉針,五根指頭全上陣,滿把抓,猶如抓劍。
他也很專心的挑刺,可針太小,很難抓穩,所以準頭可想而知,但他的力道很足,五根指頭都用力,每一針都紮的極深,針針見血。
知道的知道他在挑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施刑。
公羊辰心寒至極,藥老這都找的什麼人啊!
即使不願親自動手,也該讓孫藥師來出手才是,找這麼兩個生手,這不是將人手不當手嗎。
多少次他都想放棄,這挑比不挑還疼,他很想大喊不挑了,更想大喊換人!
可她們真的很用心。
……
明輝院。
嗚嗚嗚的哭泣從下午開始就沒停過。
冷風淒淒,寒蟬淒切,夫妻二人,執手相看淚眼。
……
大青山,山之陰。
夜色如幕般籠罩大地,黑霧蒙蒙,陰氣縷縷。
瑩瑩光瀑連接天地,美麗至極,溪水潺潺流淌,水聲輕吟悅耳。
夜風忽忽的吹著,一條衣袖隨風起伏,一身黑袍的獨臂老人站在溪邊,融入了夜色。
老人一身腐朽陰冷之氣,沒有一點活力,老人兩眼渾濁,低聲輕喃:“再忍忍……再忍忍……”
嗡嗡嗡!
禪鳴之聲響起。
黑影一晃,一個黑衣男子現身。
“拜見夜翁!”
男子跪地磕頭。
“不是讓你盯著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老人聲音極低。
男子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道:“夜翁,小的得到了重大消息!”
“哦?”
老人手中枯拐移動,轉過身來,他瞳孔一縮,眼中冷光一閃,接著又笑了起來:“朗兒,什麼時候得的造化,手臂都長出來了?”
夜朗連忙叩首:“阿翁,都是托您老的福,小的才能得此造化——小的今日誤食了一隻死魂,沒想到竟然是九品神魂。”
夜翁眼神一冷,誤食?
“我兒好氣運,說吧,什麼重大消息?”
夜朗趕緊說道:“阿翁,小的吞食的死魂是墨劍城墨家族老,他……他……他是被遊龍劍殺死的。”
“你……說……什……麼?”
夜翁四周陰氣呼嘯,黑煙滾滾,如魔王蘇醒。
夜朗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老祖,墨家亡魂是被遊龍劍殺死的。”
老人伸向夜朗的幹枯利爪慢慢收了回來,又輕輕的撫過了那條空蕩蕩的衣袖,老人氣息平穩了下來。
“遊龍劍……遊龍劍主……公羊氏……墨家……嘎嘎嘎……”
老人突然如夜梟一般大笑起來,不等了,他決定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