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命(陸向左番外1)(1 / 2)

又深看了一眼那道紅色身影,就攜同蕭雨悄悄從婚宴退席了。兩人一路沉默,直到走了很遠後,蕭雨才幽聲問:“阿左,還想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唱歌的那段視頻發布到網上嗎?”

我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了。小雨,謝謝。”在得知敏子因為蕭雨上傳到網上的一個視頻而恢複記憶這件事時,我很是憤怒,指著蕭雨的鼻子就怒斥,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卻始終緊閉著唇不語,眼神哀戚。

起初以為她是對敏子心存怨念,也在為我打抱不平,認為我為了敏犧牲得太多。可是她不知道,對我而言,那不叫犧牲。有什麼比敏子的命更重要呢?她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會那針灸,可以與老中醫一起配合來醫治敏子。

當敏子因為甲型流感而倒下時,我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也堅決不肯再動手術。之前敏子也是拿“事有輕重緩急”的理由來勸我動手術,那因為甲型流感而陷入昏睡的敏子,定然是比我更需要先診治。

找了機會與許子傑懇談,他一直很沉默,並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我也不催促,等著他表態,心中篤定,因為我知道這個男人與我一樣,不可能就這麼置敏子生死於不顧的。而他也並非迂腐之人,隻要能夠變通,他就一定會同意我的決定。

果不其然,等他起身時,眼中已經恒定,說由他來安排。我沒將事情告訴蕭雨與阿昊,他們的反應,不用問也知道定會反對。擬了個理由,先把阿昊給遣回了國,思慕著要找什麼借口把蕭雨也逐走。

對於蕭雨,我感激多過愧疚,她一路陪了我這麼多年,又照顧我。說對她沒半點感情,那就是我這人太冷血了,可是與她的感情更多的是一路陪伴而油生出的親情。曾有過想驅她離去的念頭,可都被她雷打不動的執拗給打敗了。

有好幾次我因為發病而陷入重度昏迷,都幸好她在我身邊。可以說,如果沒有蕭雨,就沒有我陸向左。但凡有一種可能,我都不想拖累了她,可這傻丫頭卻是寧可被我拖累一輩子,也不離不棄留在我身旁。

當年犯下的錯,隔得時間久了,也就漸漸釋懷了。而且,那個錯也不能全怪她,追根究底還是責任在我,而我們每一個人都為那個錯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敏子是落下了永久的病根,我是凍傷了肺葉變成現在的肺衰竭,而蕭雨則是用對我一生的陪伴來懺悔。

狠了心把蕭雨找來,決定不惜出口傷人的話,也要把她從身旁趕跑。正好籍此機會讓她脫離我這苦海。可口還沒開,我就被她堵住了,她直接就道出了我的念頭:“阿左,你不用想辦法趕我走,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是決定好了要幫蘇敏醫治了吧,哪怕賠上你自個的命?”

磨在嘴邊的話,全都縮了回去,隻是沉默著看她。良久之後,她垂了眸,聲音極低:“你不要趕我走,不管你什麼決定,我都支持還不行嗎?”

心中異樣劃過,就在我轉首移開目光時,如呢喃般的細語從她嘴裏吐出:“我知道,她是你的命,而你,是我的命......”心頭巨震,垂在身側的指尖輕顫了下,她沒說錯,敏子是我的命,如果敏子先我而去,那麼即使我的肺移植手術成功了,還有什麼意義?

許子傑的辦事效率極快,隻兩天時間,他就將老中醫與洪師傅的兒子從國內接了過來,而且還連帶著所需要用到的各類藥材與器具。這中間,自當是有敏子的小叔叔在內遊走行事,所以事半功倍。

在為敏子治療之前,我先讓老中醫為我診脈開了藥方,務必得讓我的身子能夠堅持久一點,才能讓這治療過程獲得成功,斷然不能行到半處我卻倒了下來,那與不救又有何區別?老中醫為我開了副極猛的藥方,連喝數日,起初都覺得呼吸緊蹙心跳加快,後來終於漸漸緩過來,精神也提了許多。

私下裏老中醫曾對我說,如此做是在將生命提前耗盡。可我管不了那麼多,每個人都被逼到了絕境,但凡有一絲可能,誰都不想放棄。在診治之前,我向敏子的小叔叔提了個要求,讓原來為敏子塵封記憶的催眠師過來再次施術,這一次是將有關我的一切記憶,全都從敏子腦中刪除。

因為如果敏子醒來,發現我卻不在人世了,她會愧疚到死。既然是想為她做點什麼,那就做到底吧,忘了我,她重新開始生活。有許子傑的陪伴,她一定會幸福的,已經鑒定過,他是真的很愛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