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念陽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被韓夫人領回家,見到韓一臣的情景,15歲的他已經有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一頭幹淨烏黑的小碎發。正陰沉著整張臉在餐桌前吃飯,見到她時,目光犀利的落在她的身上。
躊躇了很久,她還是決定將自己帶來的小禮物送給他,那是她第一次送男生禮物,不知道能買什麼,就突發奇想的買了個水晶球。
他的手指十分修長,均勻靈活,微微一伸手一把甩掉向念陽手裏閃著光亮的水晶球,球體粉身碎骨,掉了一地,韓夫人氣急敗壞地扇了韓一臣一巴掌。
向念陽凝望著他的側臉,突然看到他眼角淌出一顆清淚,心裏一片淒涼的梗塞。
也是那一次,他從喉嚨中尖酸地擠出幾個字:“你就是一條買來的髒狗。”
向念陽並沒有生氣,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刻薄譏諷的話,歪著頭衝他微笑。
這無疑是在火上澆油,韓一臣冷冷地瞪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濃重的戾氣,咬著牙,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來:“你就是隻不要臉的髒狗。”
向念陽當時也被他的狂躁嚇了一跳,縮在韓夫人的身後,再也不敢直視他。
後來的日子裏,韓夫人幾乎是整天沒日沒夜的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偶爾通過向念陽詢問關於韓一臣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隻是穆夫人買來對付韓一臣的工具之事,還是在一次半夜口渴難耐爬起床喝水,經過韓夫人的房間聽到韓夫人在與人通電話,當時她整個人都呆滯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抱著這樣的心態,在韓家安然度日了差不多十年。
後來,她總喜歡在大半夜站在他的房門前,透過縫隙看著那個孤寂寥落的身影傻傻的站在落地窗前。
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感覺他就像是童話裏的白馬王子。
向念陽十五歲的時候,有一次,韓夫人差不多半個月沒回家,韓一臣心血來潮似的跑進念陽的房間。
她被嚇得縮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滿臉寫著防範兩個字。
他在她房間翻箱倒櫃,總算是在假花盆下找到了他要尋找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小錄音筆,帶著決不饒恕的語氣質問:“這是什麼?”
她身上穿著寬鬆的小熊圖印的睡裙,下床的姿勢格外的蹩腳,“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她伸著手去向韓一臣討回錄音筆,韓一臣目光清冷地看著她,眸子深邃得不可捉摸。
“這是什麼?”他不依不饒的逼問。
向念陽看著他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和語氣,背脊不由得傳來一陣涼意,語無倫次地回答:“那是我媽媽送給我的。”
“我要是不相信呢?”韓一臣薄唇輕啟,隻是簡單的幾個字,但目光和他周身的氣場都有種她說不出來的恐懼。
“一臣哥,是真的,那是我媽媽送給我的……”
他憤怒地打斷她:“向念陽,我叫你不要撒謊,你聽見沒有?”
向念陽忽然委屈得有些想哭。
“好,你不說也可以,那我就扔了它。”
他的手向窗外甩去,一鬆,錄音筆從他的手中形成一個半圓的弧度,落在樓下的後院裏。
後院裏有個小水池,水很深,裏麵還養了雜七雜八的水草,想要找到那個小小的錄音筆等同大海撈針。
“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