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許小諾的故事(2 / 3)

她又何嚐不明白,她也見過景漠宇身邊和她同樣癡傻的女人,起初那些女人也都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最後還不是被他的冷漠傷得心碎神傷、心灰意冷。可感情這種事從來都不是理智能控製的,明知不可能,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在茫茫人群去尋找他、追隨他。

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也許是那些女人太普通了,以她的與眾不同,或許可以打動他,也許,她隻差一個機會,一個讓她可以以一種特別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身邊的機會。她卻沒想過,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

而他的身邊,除了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根本沒有其他的女人。

許小諾時刻都在尋找機會接近他,可他永遠像是隻能仰視的天空,讓她可望而不可即。終於有一天,她等來了這個機會。那天,一個對她覬覦已久的富商傅夏陽又來薈軒找她,手中拿著一條用水晶盒子裝著的紅寶石的項鏈。項鏈確實很美,拿著它的人卻一臉猥瑣,多名貴的寶石都黯然失色。

許小諾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回絕:“傅總,項鏈很漂亮,您太太一定很喜歡。很抱歉,我晚上還要工作。”

傅夏陽立刻說:“我已經跟魏經理說了,他今晚不會安排你陪客人。”

“他不安排,也可能會有客人隨時點我,我要在這裏等著。”

或許是男人天性喜歡征服,許小諾對傅夏陽的態度越冷,他越賠著笑臉:“那我陪你坐會兒……看看,這條項鏈是我特意幫你從南非定做的,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他硬是把項鏈往她的手裏塞,她有些不耐煩,直接推了出去。

項鏈掉在地上,傅夏陽一臉尷尬,許小諾一臉冰冷,氣氛非常僵硬,剛好經過的景漠宇俯下身,緩緩地拾起,臉上掛著她從未見過的熱絡的笑意:“傅叔叔的眼光真是不錯,不論是選項鏈,還是選人。”

景漠宇說著,將視線落在許小諾的身上,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像是與她初識一般。

傅夏陽看見景漠宇,頓了一下,忙堆著滿臉的假笑說:“又在挖苦你傅叔叔。好久沒見你爸了,聽說他現在回家享清福了。這樣也好,哪天他做的那些不幹淨的事情被查出來,也有人給他背黑鍋。”

“傅叔叔越來越愛開玩笑了。”景漠宇也跟著笑道,“傅叔叔,不管您和我爸爸過去有什麼誤會,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您何必耿耿於懷。現在爸爸把景天交給我了,您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別客氣!”

“當然,當然!”傅夏陽陰沉地笑著。

兩個人熱絡地聊了幾句,景漠宇借口有事離開,臨走時還特意交代侍應生,把傅夏陽的消費記在他的賬上。而傅夏陽也完全不客氣,要了最好的包房,點了最貴的酒、最貴的菜,還要許小諾陪著他喝酒,

後來,他喝醉了,聽見許小諾問他為什麼景漠宇見了他會那麼客氣,他頓時虛榮心膨脹,開始吹噓自己如何有地位。

她耐著性子套話套到深夜,才大概知道了傅夏陽和景昊天的過節。景昊天年輕時,和幾個朋友合夥,靠借貸放貸為生,傅夏陽是跟景昊天關係不錯的客戶。十幾年前,紅土山的開采權要出售,傅夏陽看出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可是,他自己的流動資金不足,於是想到了私人借貸。所以,他找到景昊天,讓其幫忙籌措資金。景昊天得知這個消息,也看出紅土山是塊肥肉,於是暗中疏通了一些關係,自己用借貸的錢買下了紅土山的開采權。

十幾年過去了,傅夏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和景昊天明爭暗鬥了二十餘年,雖然給景天公司帶來不少麻煩,但也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前不久,傅夏陽買通了景天公司的一個財務人員,發現景天公司幾年前的賬務有問題,便開始籌劃著怎麼對付景天公司。

許小諾自然也知道,黑的永遠都是黑的,就算染白了,也會留下許多無法掩蓋的過去。而這些過去,沒人去翻查也就算了,一旦被翻出來,不知多少人要在牢獄裏度過下半生。而景漠宇今天對傅夏陽的態度明顯在示弱,說明他想用對雙方都有利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第二天,許小諾的猜測得到了印證,景漠宇主動約她在一家幽靜的海邊西餐廳見麵。美妙的鋼琴樂,一望無際的深海,他主動與她交談,詢問她的病情,聊她的親人。

聊著聊著,他有意無意地問起了傅夏陽,她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她和傅夏陽是在兩年前認識的,那時她還是戲劇學院的高才生,壓根兒瞧不上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後來她因為病發,退學來了薈軒,他便經常來糾纏她,以為她可以為了錢做陪酒女,也可以為了錢做他的情人。

“他對你這麼有心,你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他問。

“我可以陪酒,但我不賣愛情。”

景漠宇笑了,他的笑就像四月天的風,寧靜而溫暖,融化了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她沒喝酒,卻在不知不覺中醉了。

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問她:“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很想告訴他,我最想要的——是你!

但她知道,這個要求,他滿足不了。

輕輕地歎息,她搖搖頭:“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他沒再說什麼。

從那晚之後,景漠宇沒再找過她。聰明的她,對傅夏陽的態度變得若即若離,並有意提起自己奶奶的身體不佳,需要有個環境好好休養,傅夏陽立刻把她的奶奶接進最好的療養院。

某天夜晚,她從療養院出來,便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車。她認得,那是景漠宇的車。

司機為她打開後座的車門,她坐進去。第一次與他靠得那麼近,她可以聞到到他身上清淡卻幽深的味道,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車子在城市裏漫無目的地行駛,景漠宇淡淡地講述著他的故事,如同跟一個老朋友在敘舊。

他說,他從小是個孤兒,是景家把他養大,景昊天把他當作親生兒子,給他最好的東西,送他去最好的學校讀書,還把自己一手建立的事業毫無保留地交給他。他沒什麼可以回報的,隻希望他的父親抹掉過去的事,踏踏實實地安享晚年。

她問:“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他告訴她:“傅夏陽手中有一份資料,我爸爸希望這份資料永遠不要出現在別人的眼前。如果你可以幫我,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