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深夜,董府的書房還掌著燈。
董老爺坐在書桌前的太師椅上,手捧一本書卷,眉頭緊皺。
“老爺,還沒看出頭緒嗎?先喝碗銀耳蓮子羹吧!”董夫人端了碗糖水遞到書桌上。
“唉,張仙師送咱們金兒的仙書,寫得晦澀難明,什麼經脈啊穴位啊,一點都看不懂啊,這讓金兒怎麼學呢?。”董老爺歎了口氣說道。
“張仙師離開時,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董夫人走到董老爺身後,一邊幫其捶背,一邊問道。
“說是兩年以後回來,允諾如果那時金兒練氣訣能入門的話,便帶他去宗門!”董老爺滿臉憂慮的說道。
“這怎麼辦?要不老爺你讓秦夫子看看如何?”董夫人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不行,仙書怎麼可以隨便示人,我可是花了大把的金銀方才換來的!”董老爺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
“老爺,關鍵是你捂在手裏這麼多天了,也看不懂啊,而金兒如果兩年內不得入門,豈不耽擱了。再說張仙師不是說身具什麼...靈根的人,是萬中無一嗎?”董夫人停下了捶背,語氣急切的說道。
“且容我思之……?”董老爺語氣似乎有些鬆動的說道。
……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秦宣如往常一般早早便帶著秦竹來到了董府。
沿著每日行走的小路,便準備往後院董少爺讀書的學舍而去。
“秦夫子留步,老爺書房有請!”董府管家一大早便在院中等候,看見秦宣之後,追上來氣喘籲籲的說道。
“哦,老爺這麼早找我,有說何事嗎?”秦宣心頭略有疑問。
“老爺沒說,秦夫子請隨我來吧!”管家勻一口氣後說道。
“好吧!竹兒,你先去董少爺的學舍等我,你們兩個先溫習一下昨日所學。”秦宣轉頭看著其子說道。
“好的,爹!”秦竹說罷,便自行前往學舍了。
管家領著秦宣穿過幾重院落,來到了董老爺書房門口。
“老爺,秦夫子來啦!”管家在門外叫到。
“快請進,管家上茶。”董老爺趕忙將秦宣迎進屋。
二人在廳中閑聊了幾句,管家把茶送了上來。
“管家,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來打擾!”董老爺揮了揮手,神情略有急色的說道。
“是,老爺!”管家躬身退出書房,並把房門給順手關上了。
見屋內再無他人之後,董老爺輕咳一聲。
“秦夫子,今天喚你前來呢,是有一事拜托,我想從今日開始,夫子便隻教我兒這本書吧。”董老爺一邊說著,一邊從袖袍之中取出一本略舊的書籍,遞了給秦宣。
秦夫子並未答話,接過董老爺的書籍翻看了一下。
片刻之後,秦夫子眉頭微皺說道“董老爺,恕在下直言,這本書好像是道家學說,講的是人之身體如何行氣的書籍,依在下看來,似乎有些荒誕啊!”
“秦夫子果然大才,在下慚愧,看了幾天也不知其所雲,夫子放心,隻管教予我兒便可。”董老爺聽了秦宣話語之語後,麵露笑意的說道。
秦宣思慮一番之後,心中已有定論,答道“即如此,那在下遵命了!”
“夫子放心,束脩從今日始便雙倍。”董老爺高興的說道。
“那董老爺若無它事,在下這便回學舍教授。”秦宣神情平靜的說道。
“秦夫子,請!”董老爺滿臉笑容的回道。
秦宣便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半個時辰之後,董府學舍之內響起了兩道脆脆的少年讀書之聲。
“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蓄育,氣終而象變……氣謂之為本。”
自那日開始,每日卯時至午時之間,學舍的周圍,再也看不見一個下人,如有人需要經過之時,都會刻意的遠遠避開。
一月之後,董府學舍之中傳出朗朗的讀書之聲……
董金和秦竹都在背誦著練氣訣,看起來非常專注和認真。
董金在私下也曾悄悄告訴秦竹,這本書是仙人送給他的,他將來會成為仙人,秦竹則是羨慕不已。
經過每日不斷的誦讀,董金和秦竹二人已經能把整本書一字不漏的背誦出來,但其意仍不甚明了。
“夫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做何解?”董金手拿書本,滿臉疑惑的問道。
“這是道家學說!”秦宣手捧書卷解釋道“講的是,天、地、人共得一道,道生二氣,氣生三才,三才生五行,五行生萬物,而萬物之中,最靈者,人也。惟人也,窮萬物之理,盡一己之性,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全命、保生以合於道,當與天地齊堅固,而共得長久,你等明了否?”
秦竹和董金聽完之後,還是滿臉疑惑,伸手撓頭。
秦宣見此,微笑道“道家對人生如此深奧的感悟,也不是你倆學童三兩天便能明了,下去慢慢體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