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看了看窗外,接著道“今日便講到這裏,散學吧!”
……
午時的江竹鎮悠閑恬靜,四處升騰起嫋嫋的炊煙,青石板路上,隻有蟬鳴,很少行人。
秦竹跟隨在其父身後,向著鎮西慢慢走著。
突然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打破了小鎮的安寧,隻見遠處十餘騎疾奔而來,轉眼之間就到了身邊。
秦父急忙將秦竹拉到路邊,護在身後。
“駕...駕...駕...”馬匹上坐著十幾個黑衣的彪形大漢,不停的鞭打催促著馬匹。為首一人,寬口闊鼻,隻看了秦竹父子一眼,便從其身邊呼嘯而過。
在馬匹奔至離父子二人不遠處的客棧門口時,又急停下來,伴隨著馬匹的嘶鳴,十幾名大漢躍身下馬,魚貫進入了客棧。
秦竹父子二人遠遠的還可以聽到客棧傳來的呼喝之聲。
秦父看向客棧,搖了搖頭,說了聲“走吧!”便拉上秦竹,邁步前行。
秦竹跟上其父離去,時不時還好奇的轉頭回望。
……
翌日,用過早飯以後,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秦父便帶著秦竹,去往董府,走在青石板路上,秦父隱隱覺得似乎與往常不同。
身邊的路人,似乎都在議論什麼,還未走遠,便對他們指指點點。
秦父覺得奇怪,反反複複檢查了自身幾遍,並未發現有何問題。看了看秦竹,也未發現任何問題。
秦父甩了甩頭,索性不去思量,帶著秦竹快步趕往董老爺家。
來到鎮東之時,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焦糊氣味。
遠遠的望見董老爺家大門口處似乎擠滿了人,還有些負責輯盜的士兵在維持著秩序。
秦父帶著秦竹趕忙走上前去,本想看看發生何事,但因為圍著的人群太多,又擔心秦竹的安全,便放棄了強行擠進去的打算。
秦父周圍看了看,正好看見一名往日參加董老爺壽宴,與自己同席的商人。
“李老爺,幸會!”秦父立刻走上前去,與其打了聲招呼。
“哦,原來是秦夫子,幸會幸會!”李老爺客氣的回道。
“李老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多人圍聚與此處?”秦宣疑惑問道。
“秦夫子還不知嗎?”李老爺臉帶一絲驚訝的回道。
“在下方才剛剛到達。”秦宣一臉迷茫的回道。
“昨晚董老爺滿門都被人殺了,房子也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剛才被抬出來的屍體有三十多具,有的被燒成炭了,有的缺胳膊斷腿的,完好的屍體都沒有幾具,唉,真是慘啊,據說好像是為了什麼仙丹。”李老爺一邊搖頭,一邊唉聲歎氣的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秦宣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一時半會沒有回過神來。
“啊,董金少爺呢?董金少爺也死了嗎?”秦竹在一旁聽到,也急切的問了句。
“應該是死了,董家少爺我也是見過幾次,剛才看到了一具小孩的屍體,雖然被燒成炭了,但看身形與其差不多。”李老爺一臉惋惜的回道。
秦竹聽完之後,眼淚便止不住的從臉上滑落,但始終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父子二人便這樣傻傻的站立在當場。
一個時辰之後,人群逐漸散去,官府已將董府的廢墟清理完畢,將一具具屍體用草席裹上,請來幾輛馬車,準備抬上了馬車運走。
秦宣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走上前去,對一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說道“上官,在下是董老爺府上的西席,想為董老爺一家三口收屍,讓其入土為安。”
官袍中年人目光上下打量秦宣一番,見其一身書生長袍,便有幾分客氣的回道“你隻是他西席,關係不大吧,不怕惹禍上身?”
“董老爺於在下有恩,在下不能看著他死後都沒人收屍。”秦宣恭敬的回道。
“好吧,看你這人還頗講情義份上,待結案之後,你便領走吧!”官袍中年人有幾分讚賞的說道。
“謝過上官!”秦宣躬身作揖的回道。
申時時分,秦宣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三具薄皮棺材,雇了三輛牛車,便將董老爺一家三口的屍體裝斂運回了家中。
三日之後,秦宣在屋後仙竹山選了塊風水之地,請人幫忙,忙活了一上午,才將董老爺一家三口下葬。
三個新塚矗立在一片草地之上,周邊青竹環抱。
對著三塊新立墓碑,秦宣帶著秦竹一起祭奠了一番。還坐在董老爺的墳前,燃香燒紙,頗為感懷的說了半天的話,方才離去。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生生死死皆有命數……
秦宣幾日後便在鎮上開了間私塾,仍然教人識文斷字,而秦竹這些天以來幾乎每天散學之後都跑去後山。
秦父頗為擔心,後來有天跟去查看之後,方知道其子是跑去董金的墓碑之前誦讀練氣訣,秦父也就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