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夜談會(1 / 2)

君墨清走後,晉王好歹是給我找了張椅子坐下,又取了藥膏讓我塗在傷口上。

第一次告白搞成這樣其實我有點憂桑,我都毀容了,以後是不是隻能靠人格魅力吸引晉渣了?雖然裝逼一直是我的強項,但我還是感覺鴨梨山大。

我一邊憂桑著,一邊把君墨清留下的那句話正著想了一遍,又反著想了一遍,發現老大好像也賭了我和晉王不能在一起……他自己又沒錢,估計又要動我幸存的那點養老金。

於是我就更憂桑了。

我心情不好,但晉王貌似心情很好。作為一個擁有行動派蛇精病斯基型人格的土豪,他認真貫徹了君師父的指示,當即就在大半夜,心安理得地把自家廚子從溫暖的被窩和老婆的懷抱裏挖了出來,叫人家做了十多碗燕窩粥要給我補補。

我不想給補補,說實話我覺得他比較需要給補補——尤其是腦子。

十多碗啊,我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喝過這麼多燕窩粥有木有,“凡事當有度,不及難成,過之易折,當如飲酒,微醉即可,多而傷身,當如看花,半開最美,全盛近凋”你造麼!差不多就行了,我會撐死的你造麼!

我拿著勺子久久無語,無語凝噎,糾結半天,終於小市民心理占了上風。雖然當初想著有錢了油條吃一根丟一根,豆漿喝一碗倒一碗,但真碰著燕窩粥了,我實在是下不去手。

你們看,畢竟我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喝過這麼多燕窩粥啊——更不要說這些燕窩粥裏包含著晉王難得的體貼、和廚子沒有睡覺也沒有加班費還給我做飯的努力勞動了。

——有誰曾經和我說過,好意這種東西,是需要被珍惜的。

我就作死地把所有的粥都塞下了肚,喝完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純爺們。

晉王在旁邊坐著一言不發地看我吃,等我吃掉最後一口放下了勺子,就眯著眼睛、語氣奇怪地問我:“阿玄,你很餓?”

我:“……沒。”

“那你為何把粥全喝了下去?”

我:……

“這些粥做法不同,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原本想叫你自己從中選一碗的……不過你既然喜歡,喝完了也沒什麼。”

我:……

這麼重要的設定你就不能早點說出來嗎?該坑爹的時候不坑爹,不該坑爹的時候亂坑爹!為毛,我為毛要這麼努力?我特麼是難道為了部落嗎!我的胃都要跪了好麼,我的玻璃心都要碎了好麼。

我默默地把碗放回桌子上,以免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這東西扣到某土豪的裝逼臉上。可我一動就覺得肚子要漲破了,當年我吃自助餐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拚。

晉王卻毫無所覺地輕輕笑起來,起身與我相鄰而坐,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我揉肚子,一邊不動神色地將我拉入了懷中。

他的掌心帶著體溫,覆在我的腰腹之上輕描淡寫地揉搓,熱度隔著衣料滲透進來,四散著化開,所過之處,溫暖酥麻,我不知不覺間便沉溺其中,甚至忍不住渴求更多,恍惚間,才發現自己已經與晉王緊緊貼在了一起,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空隙。

晉王此刻近得能與我耳鬢廝磨,偏偏卻在這個距離停了下來,他的吐息毫無阻礙地噴灑在我的後頸,纏綿而細致地一寸寸舔舐著我的皮膚,那感覺若有似無,卻像野火一樣蔓延開來,幾乎燎原。身體幾乎陷進他的心口,周圍都是晉王的味道,生理性的水汽漫上眼睛,我的視野變得朦朧,晉王在我的耳邊啞聲道:“阿玄,舒服些了麼?”

腦子一片空白,戰栗感從脊椎驟然上升,我身體跟著一顫,立刻依照影衛的本能咬了下舌尖,將被吞噬的神智重新拉了回來,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以免他繼續動作,然而一張口,聲音卻掩飾不住地帶著顫音:“主子……”

“喚我正涵便是,阿玄,你是不一樣的。”晉王意猶未盡地吻了吻我的耳垂,頓了頓,還是放開我,有些遺憾地歎道:“你今日乏了,去睡吧。”

我當時腦子仍舊被漿糊堵著,迷迷糊糊地想:去睡?怎麼睡?兩個人一起睡嗎?

於是就回過頭,想去拉他的手。

晉王的眼中閃過一道流光,什麼東西沉澱下來,壓在眼眸的深潭之中,半晌,他才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喃喃道:“你的身子太虛了,總該養上一段時日。下回總還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