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月圓夜過去,雲蹠照樣經曆了一次煎熬的疼痛。漸止很不解,這樣的病,原因何在?醫者的直覺,覺得這個病,是有原因的。他問雲蹠,雲蹠笑了:“原因?八歲的時候第一次發作,疼都疼死了,還有什麼原因可尋?但是母親說,是突然發作的。”
漸止隻能相信了,而且,將近十五年的交情,雲蹠還不至於騙他這種事情。
雲蹠心裏卻說:“漸止兄,不好意思欺騙了你,其中的原因,我還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去除這個原因,但是,漸止兄,這個煎熬,我還必須要受,至少,現在還必須要忍受。”
輕揚沒有大哭,她慢慢的明白,漸止說的“變強”,也包括了不讓大家擔心自己。如果她哭,漸止難過,煎熬著的雲蹠難過,大家都會難過的。
農曆的二十二,殘月夜,風起雲動,寒意涼。
半夜時分,大家被一陣動靜驚醒,全都到了院子裏,舞衣剛叫醒輕揚,輕揚就被進來的雲蹠摟著也躍到院子裏。大家背靠背而立,武器在手,凝著氣。
輕揚這才回過神。
沒一會,玄衣人出現了,密密麻麻一圈人,與以往不同的,多了兩個年紀大胡子長的。
“哼,這次連門裏長老都來了兩個,我們到底被盯上什麼了?”非墨冷笑著。
雲蹠想起漸止的話,把輕揚交給漸止。漸止也不客氣,把輕揚緊緊護在懷裏。
長老也不說話,正想動手,一個詭魅聲音傳來:“哎呦喂!水公子,看來不止我一個要你的命呢!”
輕揚心裏一驚,這個聲音,是娘人!
果然,娘人帶著一隊黑衣人也出現了。
娘人惡狠狠的盯著漸止身邊的輕揚:“好啊,滿嘴毒牙的小姑娘也在呢,別來無恙嗎,奴家可想念你呢!!”還翹起蘭花指恨不得在輕揚頭上戳個窟窿。
雲蹠皺起煙眉,這死太監,追了漸止那麼多年了,還不肯收手?如果說護主,主子死了多年,還想為主子報仇雪恨,夠忠心,可偏偏是因為漸止父親害他當不成太監總管才記恨多年。
娘人朝著長老抱了下拳:“玄默門的朋友們,我的目標是水漸止和那女娃,不知和你們有沒有衝突?”
長老不做聲,隻是搖了搖頭。
雲蹠心一凜,漸止是對的,玄默門的目標是項鏈!
娘人尖聲笑著:“好,那就一起上吧!這樣可以早些回家呢!”
漸止低聲對輕揚說:“妹妹,你不會武功,如果不得不離開我身邊,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知道麼?不要想衝出來幫忙,你幫不上,懂嗎?”
輕揚握緊了粉拳,點頭。
娘人和長老同時揮手,黑壓壓的人就全湧了過來。霎時,輕揚又一次看見了古代血腥的畫麵。
漸止護著她,一路殺著,臉色冷凝,出手毫不留情。雲蹠在一圈圍攻的玄衣人裏穿梭行走,劍身不一下就紅了。非墨肅目,沉著的攻擊,連舞衣也揮著一條白色的長綢,對付著黑衣人。
為什麼這個時代,人命如此的簡單和不被重視?隨意一個想法或者一件所謂恩怨,就可以這樣不舍千裏甚至跨越幾輩人還在打打殺殺?
輕揚對於古代,最不接受的,就是刀光劍影,這在電視裏看著很絢麗很漂亮的東西。在古代,刀光劍影,隨時可能會要了命。
這就是江湖。
漿糊的江湖。
雖然漿糊,可是不得不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