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非墨提著梅驚人頭給雲蹠,雲蹠掃了一眼,冷言:“喂狗。”
有人進來拿走了。
“王丞相如何?”雲蹠問非墨,梅驚是王丞相最重視的門客,梅驚一死,王丞相會有什麼反應?
非墨輕蔑一笑:“哼,能如何?不過一個門客,難不成和我三皇子計較?”
原來非墨是硬殺了梅驚。
“謝謝三弟。”雲蹠聲音溫文。
非墨搖頭:“二哥言重了。”望了望輕揚,“雲姑娘怎麼樣?還是……”
雲蹠疼惜的看著輕揚,溫柔的告訴非墨:“我一定會讓她活下去的。”
一定,我還沒告訴她我喜歡她,她怎麼能死?
輕揚大病一場,甚至奄奄一息。太冷了,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嗬出的氣都會馬上結冰的天氣,僅著單衣,跳入冰湖救人,濕衣不換,整整一夜。金太醫說,她的很多髒腑都凍壞了。他給她施針,用熱補的藥材,雲蹠每日運功給她護心脈,還差人尋漸止。太醫都很厲害,金太醫更是詣高一籌,可是比起漸止,還是差一大截。
三天,輕揚一直發冷,還是在一直發抖,昏睡中依然寒戰不止。
他們已經離開了山林,到了西路的一家庭院裏。
雲蹠身體基本痊愈,因為輕揚不顧一切的維護照顧,甚至一點後遺症都不會落下。可輕揚至今未醒。
雲蹠喂藥,是用口哺入,因為輕揚一直咬緊牙關,撬開牙關又會打顫。雲蹠總是輕輕吻著她,輕揚會在雲蹠溫柔的吻裏鬆開牙關,藥才能哺入。雲蹠一直沒有離開,沒有離開輕揚半步。
“輕揚,你醒啊,好嗎?”
金太醫說,輕揚會慢慢好起來,等恢複了元氣就會醒,大概會要五天左右,可是因為著寒時間過長,日後可能會有病根了。
雲蹠捏緊了雙拳,指節捏得發白,關節分明。
輕揚醒來的時候,雲蹠高興得眼圈都澀澀的,有點語無倫次:“太好了,你醒了,我……你……我……”
說不出來,小心把輕揚裹著被子抱起來,緊緊抱著,緊緊抱著。
而輕揚,把手從被子裏抽出來,摸上雲蹠的臉,微微笑了,聲音沙啞,卻還是很清軟:“太好了,你不冷了。”
太好了,你不冷了。
非墨,金太醫都哽咽了聲音,侍衛們也都微紅了眼圈。雲蹠則覺得,心裏最硬最硬的地方,塌了角,被輕揚融了進去。
天地都動了容,這天,是個很好的晴天。
輕揚皺著溪眉看著自己的一身衣服,哪裏還有什麼身材和身段可言,就一個球,差點連路都走不了的球。雲蹠下令讓人送來了很厚實很厚實的皮絨裘,讓輕揚穿了三件棉衣後再披上去,手裏的暖爐一直是暖的,腿上是三條棉褲,膝蓋還纏著皮毛,輕揚很別扭的看著自己臃腫的樣子:“雲蹠,我不冷了,真的,不用穿那麼多的。”
“是嗎?那就好。”卻沒有說讓她脫。
輕揚又嘟著嘴扯了扯領口:“重死了這樣子,走都走不了了!”
“你想去哪裏,我讓他們備馬車。”雲蹠伸手又把她扯開的領子合起來。
輕揚又想扯開,卻在雲蹠溫柔壓迫的眼神裏訕訕住手。
不過,這樣雖然笨重,但很溫暖。很溫暖。
金太醫心裏七上八下,雲姑娘這一病,至少,膝蓋處,每到冷天,是會酸疼了;還有就是,雲姑娘的脈象,總有些輕浮,因為寒氣侵襲,導致心裏血氣滯止過久,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病根。
鴨梨山大,雲蹠說要盡可能不留病根,否則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他們身邊,死也不能。什麼啊,二皇子,我死了也不能離開的話……總之,壓力大!
可惜啊,還不到十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