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救他……

漸止心裏一陣絞痛,他,雲蹠,已經是“你的”了嗎?還是點頭了。

將那細細的針管插入血管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細管比獻血的針頭還要粗,看著就和輕揚的靜脈一般大小,要紮進去還能出血,不容易。輕揚自己咬著牙紮,沒中血管,馬上青了一處,換了漸止,連紮兩次都不中,漸止看著輕揚青紫的手背,拿針管的手都抖了。舞衣再試,又失敗了兩次。輕揚哭了:“怎麼辦?”

一直在一邊很安靜的李頤過來,細細看了針管,再細細看了輕揚的手,笑了,在輕揚眼皮輕吻:“我幫你輕揚。”

李頤紮中了,很快就有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從針管另一頭滴出。舞衣快速的劃開雲蹠另一側的腕間,血也滴出來了,和平時的血不一樣,流出來的血泛著一層油光。漸止在舞衣劃開腕間就把針管的另一端紮入雲蹠手背,男人血管比女子的粗,這針管紮一次就進去了。

漸止迅速掌上運功,將流入雲蹠體內的血液往各大髒器指引,舞衣在輕揚身邊輕捋輕揚手臂,這樣可以加快出血,也可以讓雲蹠的毒血快些流出去。

漸止暗暗佩服,輕揚雖然不通醫理,可對於一些動手操作的方式卻很獨特周到。血是順著針管進入雲蹠身體,沒有滴出外麵,就沒有浪費。他曾經也為他人做過換血療法,是劃開腕間運功逼血進去,結果傷口處血滴不斷。

非墨,襄邑和李頤,絲絲都在安靜緊張的看著他們。

一開始漸止也緊張,生怕輕揚選有緣人的方法錯了,可過了約莫一刻鍾,雲蹠沒有惡化跡象,知道輕揚是對的。

房裏頓時很安靜,隻有雲蹠腕間滴出的泛油光的血滴入接血的盆裏滴答作響……

將雲蹠和輕揚並排著躺在一張床上,輕揚輕輕扭頭,雲蹠的俊臉就近在咫尺,可是雲蹠,為什麼那樣憔悴?連日抗敵的疲憊,月圓之痛的後勁,重傷的毒,雲蹠,很累很難受是嗎?而我,讓你更難受了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蹠腕間滴出來的血終於不再有油光,漸止趕緊收了掌,包紮雲蹠的手腕止血,舞衣則將針管取出,給兩人止血。

輕揚看得見雲蹠的臉色從灰白漸漸變為蒼白,再有了些微血色,知道毒解了。此時,她即使是扭頭也馬上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她不敢動,怕暈了漸止擔心。

非墨在輕揚換血開始沒多久就慢慢的熄了火氣:從輕揚看雲蹠的目光,他看不到其他,輕揚看二哥,還是和從前一樣,關切,疼惜。而輕揚漸白的漸失血色臉色,也讓他再氣不起來。

漸止解開雲蹠胸前衣服,那原本烏黑的傷口也轉為粉紅色,鬆了口氣,鴉蝠液的毒,解了。

輕揚在舞衣放開按壓針口的手之後,直接拉住了雲蹠的手,沉沉昏睡過去。

漸止看輕揚睡著,想抱她去她的房間,看著她握著雲蹠的手卻不敢拆開,妹妹,你想著要這樣握著雲蹠的手,想了許久許久了是嗎?

默默起身,要給兩人買藥煎藥,舞衣攔住他:“我去,你守著。”

李頤扶了絲絲:“絲絲,回去歇著,輕揚說絲絲要多多休息。輕揚有哥哥,不擔心。”出門前,回了頭,看著輕揚,眼眸驟然悲傷。

非墨也被襄邑哄著,去了隔壁休息。

漸止坐在桌邊,扶額,閉目,心裏說不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