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蹠默不作聲,輕揚慘淡一笑:“好吧,我走。”轉身離去,伶仃孤寂。

雲蹠又被那伶仃愣住,來不及讓她別走。

可輕揚走至不遠,李頤和絲絲過來,李頤快步走至輕揚麵前,笑著。輕揚也笑著,那麼的溫和,李頤低頭,輕輕吻上輕揚的眼皮。

雲蹠兀然握緊了拳頭!

僵持,冷戰,嫉妒,又持續了三日。

這日,漸止仔細幫輕揚診了脈,讓輕揚喝下一碗湯,然後,攜著舞衣出了門。輕揚急忙拉住他:“哥哥,你去哪裏?”

漸止柔聲說:“我和舞衣姐姐去辦點事情。”

輕揚緊緊拽著他的衣襟:“你們是要離開這裏嗎?你們要走?”大眼睛裏寫滿了驚惶。

漸止不禁更柔和了聲音:“不是,我們隻是離開一下而已,會回來。”

輕揚鬆了口氣,然後又問:“今晚回來嗎?”

漸止片刻間冷了臉,但隻有一瞬,稍縱即逝的一瞬,舞衣看見了。

漸止溫柔的告訴她:“回。”

輕揚放心了,鬆了手:“那哥哥姐姐路上小心。”

出了門,漸止臉色冷若冰霜。舞衣輕聲道:“漸止,你別生氣了。雲蹠公子不會真的就這樣恨了妹妹的,不會。”

漸止冷聲:“最好如此!”他冷了臉,是因為輕揚問他們今晚回不回來,是因為今夜十五,她擔心雲蹠!

可今夜他們偏就離開,他是故意的。讓輕揚喝下的湯藥,是預防心痛之症發作的,可以一天內有效,這藥能預防,是因為麻痹了痛覺神經,因此使用要慎之又慎。他是把握了輕揚此刻身體應該不會突發,才讓她喝下,然後離開。

他想讓雲蹠在今夜,十五之痛發作的今晚,再次知道輕揚的好。讓自己如此心疼的做著讓自己可能會更疼的事——無所謂,她能開心就好。

舞衣跟著漸止,看著那冷清的背影,心裏一陣傷悲,漸止,為了輕揚,你竟然能做到這一步,我舞衣,算什麼?

天黑了下來,漸止和舞衣還是沒有回來,輕揚慌了。

撞入雲蹠房間,雲蹠已經開始疼了,雲蹠忍受著剜骨之痛,對輕揚嗬斥:“你來做什麼,走開!”

輕揚遲疑一下,勇敢站著,大眼睛泫然欲泣,直直的看著雲蹠。雲蹠別開了眼不看她,此時已經開始無力,非墨扶了他躺下。襄邑在一邊淚汪汪的看著:“二哥……”

輕揚走上前,在雲蹠床邊坐下,伸手拿過非墨準備的給雲蹠擦汗的巾帛。非墨看了眼雲蹠,離開了床邊,過去,握了襄邑的手,站著。

輕揚伸手,輕輕碰了碰雲蹠的手,雲蹠咬著牙,使力甩開她的手。“啪”的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如同響在自己心上,雲蹠突然又後悔了,他竟然這樣對她,他其實心裏……不恨她,隻是,隻是……

“心若倦了,淚已幹了,這段深情難舍難了,曾經擁有,天荒地老,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輕揚堅持著握緊雲蹠的手,輕輕哼起了歌,清軟的聲音,深情的腔調,舒緩的婉轉。

雲蹠的疼,如同以前,在輕揚的歌聲裏,慢慢的減弱,雖然很慢,可在慢慢減弱,雲蹠幾乎就要熱了雙眸,傻瓜,怎麼還唱歌,我趕你走你不知道嗎?可是,他已經說不出話,無論是什麼話,都已經無力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