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虞姬,兩人都色心大動,語言便汙穢齷齪了起來。
說了一陣,仍不見兩個孩子的蹤影,兩人沒有辦法,便決定去找覃老六商量,一起離開了。
他們倆個卻沒料到,原來男孩的小船,正停泊在小拱橋之下。
橋洞裏陰暗,正是最佳的藏匿之處。
男孩蹲在船頭,伸手輕輕捂著楊無邪的櫻桃小嘴,抬起頭關注動靜,仔細聆聽二人說話,大氣也不敢喘。
等到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男孩這才鬆手,放開楊無邪,微笑:“那兩個渾蛋總算走啦。小娘子,怎麼樣,你覺得好玩麼?”
楊無邪噓了一口氣,心跳仍是頗快,又見男孩滿臉調皮的神氣,似乎一點兒也不緊張,將剛才的驚險當是在玩耍一般,隻覺得這個男孩渾身透著古怪,便瞪著他不答話。
男孩見她沉默,又道:“你不覺得好玩,那也就算了。我剛才救了你一次,算不算個大大的好人?你…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了吧?”
楊無邪微一遲疑,咬著下唇,帶著濃濃的鼻音,道:“我…我叫楊無邪。”
男孩兒道:“楊無邪麼?這名字也不怎麼好聽。我以為大家小姐都是叫什麼鶯鶯、瑞蘭、少蠻的。”
楊無邪眨了眨眼,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她並不知道,這些女子的名字,乃是當時流行戲曲《西廂記》、《拜月亭》、《芻梅香》中的人物。
楊無邪愣了一會兒,又聽他說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好聽,便惱了:“哼!那你的名字又有什麼好聽了?”
男孩笑道:“我的名字可好聽了。我姓郝,名叫歌戈。這第一個歌乃是唱歌的歌,第二個戈乃是幹戈的戈。”
楊無邪聽了頗覺好奇,道:“郝歌戈?這名字倒怪。”
男孩道:“有什麼奇怪的?你多念幾次不就順口了。”
楊無邪“哦”了一聲,便開始念起來:“郝歌戈,郝歌戈。”
男孩聽了,心花怒放,拍手大笑,“好!乖妹妹!”
楊無邪這才醒悟,原來他是在消遣自己,不禁又羞又惱,叫道:“好啊,你使詐騙人!”
男孩笑道:“你既然叫了我三聲好哥哥,我自該叫還你三聲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
楊無邪撅起嘴,道:“誰是你的妹妹?不準叫我妹妹。”
男孩笑嘻嘻:“很多人想要我叫她妹妹,我還不願意呢。那我叫你無邪妹妹便是。”
楊無邪仍舊不依,道:“你該叫我楊姑娘。”
男孩捧腹大笑,道:“你跟我擺官小姐架子麼?我可不陪你玩了,這就回家去。”
楊無邪急了眼,示弱道:“不,你…你別走。你把我我……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怎麼辦?”
男孩道:“我要陪,隻陪我的無邪妹妹,楊大小姐可恕不奉陪了。”
楊無邪無奈,隻好妥協,道:“好吧,隨便你叫我什麼。你別走就是了。”
男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拿起篙子開始撐船,“妹妹,咱們得快些走啦,待會覃老六他們追來,可就沒那麼容易逃脫了。”
楊無邪點了點頭,忽想起一事,眨眼睛問:“誒,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男孩道:“你的好哥哥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陸名安,念起來一點兒也不拗口。”
楊無邪口中輕輕念了兩聲陸安,心想:“這名字倒也不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