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蘭花兒是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字的小丫頭。
她便做出了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來,來來回回地扯著楊郎中提問。
——天知道要裝作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也好難受。她已經脫離小屁孩這個階段好久好久了。
她躺在床上將醫書翻得痛並快活著。
就算再怎麼偽裝,她也不可能像是真正的五歲小丫頭——何況她根本不太知道這個地方五歲的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概念。既然那些人能接受她在家裏邊養著個小弟,想必也不至於覺得她太驚世駭俗。
楊郎中教的字,她裝著用心記了,又假裝忘了一些。
她一直偷偷看著楊郎中的表情,以確保自己沒有太“神童”得讓對方表示驚訝。
其實,就算她真是個神童,那又怎樣。
現在畢竟是男尊女卑的古代。
她雖然沒有聽說過“大胤”這個國號,但看看周圍的環境就能明白。
前幾天她還聽到村子裏邊的婦人們議論,說嫁到哪個村子裏邊的媳婦兒又生了個女娃子,說是家裏苦養不下去,直接就帶到山上活埋了。
蘭花兒聽得毛骨悚然的,那些婦人卻一臉“本當如此”的表情,讓她更加地覺得渾身寒顫。
這是她長得大些,又不是打小家貧,才活了下來。
她是不知道這朝代到底算哪個時空,女兒是“賠錢貨”的這個觀念,卻仍是沒有改變。
“蘭花兒?”
楊郎中看她忽地拿著醫書就發愣了,忍不住喊了她一句。
她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趕緊咳嗽幾聲,又打了個嗬欠,掩飾了自己的分心。
楊郎中便溫和地問:
“可是累了。”
蘭花兒搖搖頭,又點點頭。一邊打嗬欠一邊講:
“先生……先生教我挖藥麼?”
楊郎中一愣: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錯,許多草藥都是長在深山裏邊的。坳子村的位置好,後邊的山上深深地進去以後想必能發現不少上佳的藥材。隻是,那山裏邊是土匪的地盤——就是不說這個,那也是個莽密的林子。你就隻身一個小娃子,怎麼能到那裏邊去挖草藥。不行的。”
蘭花兒巴巴地看著他,眼神裏頭流露著點兒祈盼的神情:
“沒有近山能挖的藥啊……”
郎中便笑了:
“要是這樣容易采到,怎麼就輪到你了呢。”
她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又歪了腦袋,講:
“別人不認得樣子?”
楊郎中的笑意就更濃了,覺得這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現在大雪封山的,不是采藥的時候。等過些日子開春了,你若是仍有這個心思,再隨我到山邊去轉悠吧。現在還是好好躺著。”
躺著。
蘭花兒就在一邊撇嘴角,她都躺了一整天了,好覺得自己快要長出小蘑菇來。幸虧這不是南方,否則這樣縮在被窩子裏一整天的,就是大冬天裏也得發臭了。
她可不敢將鬼臉做得太明顯,楊郎中看去,就隻覺得是個悶得慌了的小姑娘,露出了個委屈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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