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提了一句,臧狼才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撓了撓頭,居然露出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來,十分小聲地講,“沒什麼……事……”
“……”蘭花兒也不講話,就是默默地盯著臧狼看。
就他現在這樣子,要說真什麼事都沒有,真是隨便抓個人來也不會相信他的。
臉紅了呢,這都臉紅了。
蘭花兒和臧狼一塊生活了這樣久,見他不好意思的次數可真是屈指可數。當時就連跟她表白的時候,臧狼都沒有紅過臉咧。倒是有時候在一些小事情上,他偶爾會紅個耳根的。
臧狼撓了撓頭,大概也發現了自己這話說得有些讓人無法信服,隻能瞧著蘭花兒憨笑了一下。
蘭花兒被他這麼一鬧,也繃不住了,跟著笑了出來,“你瞧你這話,自己都不信咧。到底說了什麼呐,還得躲著人後邊講的。完了到夜裏的時候,人都直接要央你留下陪睡了的。這還叫沒什麼,你倒是給我說說啥樣的才叫有什麼。”
臧狼原本也知道這話說不過去,可真聽到蘭花兒也這樣講了,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頭,一臉的小心翼翼,又瞧了蘭花兒的臉色半天,才又小聲地開口,“真沒什麼。她就說……說了些小娘子小時候的事情……”
蘭花兒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臧狼在說的是什麼。
她還費力地回想了一下,才確定自己小時候根本沒有和趙木棉有什麼交集的。
在柳燕燕還在的時候,她的確是常常到本家那邊去討些銀錢的。可那時候她帶著的都是改花,從來沒有把蘭花兒和狗蛋帶著過去本家那邊的——這些事情自然都是改花說的——而在柳燕燕過世了以後,本家和五房可以說是完全斷絕了聯係。別說是趙木棉了,就是本家當家阿翁,都沒再見過蘭花兒的。
要說趙木棉知道蘭花兒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過,知道了這麼回事以後,蘭花兒心底倒是猛地鬆了鬆。
至少臧狼這家夥心思還是很純正的嘛,也沒有和趙木棉有什麼不對勁兒的。趙木棉隻是憑著那麼個謊話,才把臧狼的心思拉了過去。
這麼一想,蘭花兒又覺得這事情說不準還沒這麼簡單。
實在是,趙木棉這法子有些笨得過分,而且著急得過分,很有些莫名其妙的。蘭花兒總覺著趙木棉做的不是好事,可又不是很敢確定。
要是人家隻想找點兒存在感咧。雖然說謊了,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惡心人是肯定的,但要說因為這樣就斷交,好像又很有些說不過去。
“她騙你的,”到最後,蘭花兒隻能十分冷靜地這樣講,“我小時候根本沒和她見過咧,她怎麼知道我小時候是個什麼樣兒的。你要真想知道,來問我,或者是問狗蛋的,不都要比聽她的來得好麼。”
臧狼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聽蘭花兒這樣一樣,跟著就呆住了。他大概也沒先到趙木棉居然是騙他的,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外頭,張了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
可還不等他說出口來,狗蛋整好就從前邊走進了灶間來,一邊走一邊嚷嚷,“阿姐阿姐,早飯還不好麼?我都餓了。今兒早上有什麼特別好吃的麼。”
狗蛋既然已經過來了,兩人自然是不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了。蘭花兒回頭瞥了臧狼一眼,露了個“笨蛋”的表情,幹脆就將臧狼扔到一邊,自顧自地跟狗蛋講話去了。
她原本已經把東西都做好了的,隻是因為拉著臧狼說了半天話,東西也就還沒端出去。現在狗蛋過來問了,她整好把狗蛋拉過來幫忙將東西拿出去的,任臧狼一個人在後頭發呆。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是臧狼原本沒有發現趙木棉的那點兒心思,現在也該知道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原本還沒有往深處想,可現在回頭一看,再聯係之前趙木棉私下和他講的那些,他便覺得趙木棉這是在故意要跟他講小娘子的壞話。好些話他當時不在意,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回頭一想,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話。
等他想明白過來的時候,還想著要跟蘭花兒說幾句話的。結果蘭花兒早就沒搭理他了,和狗蛋一道,端著東西跑到外頭去了。還是改花朝著裏邊喊了他一句,讓他趕緊到外頭去吃早飯的,完了還要到後邊去幫忙搭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