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隻是想想罷了。要是這進出的山路真就斷了,坳子村的人也實在是活得不方便。
至於狗蛋,他隻算是個半大小子,家裏邊不敢讓他到處亂跑,改花又舍不得讓他跟著一道去清理山道的,隻能讓他先跟在楊郎中身邊,給楊郎中打個下手,也算是學點兒東西的。
這和以前農忙的時候自然完全不同。
狗蛋這感慨也不是說真就那麼無聊想要幹活。隻不過他是村裏邊的娃子,自然懂得一些田裏邊的事。現在眼看著家裏邊沒法子種地的,來年收成都成了虛無縹緲的東西,不由也跟著著急了起來。
可這有什麼法子。這不是他們一家人能夠解決的問題。
顏大郎甚至已經上門來跟他們商量了,討論著要不要到山裏邊去開一畝田種著。
山裏頭雖然比較難走進去些,不過這也就意味著災民也很難摸到那種地方去。隻要是災民摸不到的,他們就有信心把地給種好。收成多少,現在看著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是稍微能夠有點兒收成,這已經足以讓人覺得欣慰。
憑借著這些人的身手,其實大可不必擔心這麼多。他們有手藝在,隻要山上的動物不死絕了,家裏邊的人就餓不死。不過這些法子,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誰會願意去用呢。
說到在山裏邊開辟山地耕種,蘭花兒馬上就想到了她和臧狼以前挑著用來養蜜蜂的那個山坳子。在暴雨剛來的時候,臧狼到後山去,還曾經到那個地方去看過。據說那個地方風雨進不去,還挺平和的。隻是不知道又經曆了那麼久的暴雨以後,那個地方是不是還完好的。
以及,那個有些難以進入的山坳是不是已經被災民們給發現了。
蘭花兒回頭跟臧狼商量了這個事兒,臧狼頓時也想起那個山坳來。他倒有些後悔前頭和顏大郎一道上山獵狼的時候沒有抽空往那邊去看看。
“不著急呀,”蘭花兒生怕他這會兒就要跑到後山上邊去的,趕緊把他給拉住了,“你瞧著屋子後頭的地都還沒曬幹,你們就是到那去了,現在也種不了什麼。這天氣看著還早,再過一段日子,還來得及種些菜的。也不求能收成什麼,幫補一下罷了。還是先緊著將外頭那山道清出來吧。我瞧著阿哥都好著急了。”
實際上著急的不止是改花一個,坳子村裏裏外外的,包括災民,沒有哪一個是不著急著清理山道的。隻不過災民現在吃也吃不飽,隻能先想著怎麼活下去,倒是真沒有能耐對山道的清理兼顧太多。
村長依舊是那副不向災民妥協的態度,村民也都沒什麼意見。畢竟誰也不想將自家的糧食就拿出去派發的。像臧狼和顏大郎那麼大氣的,到底也就隻有那麼一次。
在所有人共同努力之下,山道終於還是被清理了出來。
山道剛清理出來那天,就有好多災民往外頭湧了出去,搶著往鎮上走去。他們雖然無法相信,卻也寄希望於鎮上真的有開倉賑災。那已經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了。
改花好歹還回家了一趟,跟蘭花兒交代了幾句話,也準備著要往鎮上去的。因為不知道鎮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也沒打算帶上狗蛋,隻準備要自己一個人往鎮上去的。
結果,他還在家裏邊收拾著東西沒有動身,家裏邊就迎來了個意外的來客——趙木棉。
蘭花兒已經好久都沒有注意過趙木棉了,她甚至不知道趙木棉現在過得怎麼樣。不過一看趙木棉灰白的臉色,蘭花兒就知道她過得並不好。
但即便是這樣,趙木棉也從來沒有找到趙家門上來的。她好像也知道趙家五房的人都並不怎麼待見她,除了常常在外頭會拉著臧狼講話以外,她根本不怎麼和趙家五房的人接觸。雖然後來臧狼一直躲著她,她卻沒有想要改變自己的意思。隻是臧狼沒有再向蘭花兒提起她來,蘭花兒也就慢慢地沒有再注意到她的存在。
這會兒,趙木棉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聽說那條通往鎮上的山路被清理出來以後,馬上就尋上了門來,用異常冷靜的聲音講,“我也要到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