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邊還有臧狼在,別的不會,燒個粥什麼的,臧狼還是會的。大不了就是勉強大家吃點兒粥。實在不行,隔壁屋還有人咧,就是臧狼不好意思過去,還有狗蛋在,怎麼也不能餓著大家的。這麼一想,蘭花兒幹脆就什麼都不問了。
把水喝完了,蘭花兒就將碗放到了炕邊上去,又默默地縮回到被窩裏邊去了。不是她不想幹點兒別的,實在是現在這個狀態,她已經連腰部以下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了,除了小腹的痛楚以外,簡直就像下半身完全不存在一樣。
得虧這是睡在炕上,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幫她把炕燒得熱熱的,這會兒縮在被子裏頭,倒不覺得哪裏發冷。
臧狼在旁邊呆站了一會兒,見蘭花兒喝完水又縮回去了,隻好默默地把蘭花兒放到一邊的碗給拿開了,又挪回到了炕邊上站著,一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蘭花兒就是再難受再不想說話,看著這人傻愣愣地站在前頭,也不可能真就完全不搭理他。何況桌上那油燈還沒滅呢,燈光一閃一閃的,照得人眼睛難受。蘭花兒在被子裏邊磨蹭了半天,小聲地講,“阿狼,你回去睡去吧。我沒事。”
她這話講得有氣無力的,音量甚至都沒有平常的十分之一大。要不是注意聽,根本就聽不到她在說什麼。臧狼就是原本有心想要走開的,現在聽她說話這樣有氣無力,哪裏還肯離開。就是蘭花兒趕他,他也假裝沒聽見了。
“我在這看著。小娘子要是想喝水了呢。”臧狼一臉的理所當然,就是吃準了蘭花兒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趕他。
蘭花兒這會兒也實在是難受得緊,隻跟臧狼講了兩句話,整個人馬上又跟著迷糊了起來。
原本臧狼留在她房間裏邊,實在是件不合規矩的事情。可現在家裏邊都算是自己人,也都把臧狼當成是自己人的,哪裏還會管這麼多規矩。狗蛋原本也想留下,可最後還是被臧狼給趕開了,就說小娘子肯定不樂意瞧見屋子裏擠滿了人。
蘭花兒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縮在被窩裏邊,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臧狼把桌上的油燈給滅了,然後又坐回到炕邊上去。她雖然沒有睜開眼睛看,臧狼的存在感卻十分的強烈。
特別是這人猶豫了一下以後,還把手伸了過去,默默地把蘭花兒的手拉了出去,握了起來。
雖說是躺在燒熱了的炕上,可熱的也隻是炕罷了。蘭花兒自己本身其實還是冰涼涼的。這種涼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冷,是從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意,就是外頭再怎麼熱,可整個人還是涼的。
臧狼也不知道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隻是默默地將蘭花兒的手拉了過去,捂在手心裏邊。
他本來就是個不多話的,現在估摸著也是覺得蘭花兒不舒服,肯定不樂意講話的,因此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蘭花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已經大亮了。臧狼還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炕邊上,一點兒也沒有在打瞌睡的樣子,不過已經沒有握著她的手了,隻是在旁邊看著。
這會兒見蘭花兒醒過來了,臧狼也趕緊湊過去,無非是問一些覺得怎麼樣,要不要緊,渴不渴餓不餓之類的話。
蘭花兒稍微感覺了一下,覺得已經比昨天要好很多了,趕緊就點了點頭,又問,“你怎麼還坐這。已經挺晚了吧,今兒不到後山去幹活了麼?”
“今兒不去了。”臧狼撓了撓頭,聽著蘭花兒聲音比昨日大了不少,心裏邊高興,就在一邊傻傻地笑,“跟顏家的講好了,今兒看著小娘子。”
“我有什麼好看的,這不是已經沒事兒了麼。”蘭花兒覺得有點好笑,又覺得臧狼這是小題大做,“算了,都這個時候了,那就歇著吧。你要不要先去睡會兒?”
臧狼自然不管這些,他以前都習慣了夜裏不睡的,哪裏肯去歇著,趁著蘭花兒洗漱的時間,趕緊地給她弄了點兒吃的,又燒了要喝的水,講家裏邊要折騰的事情忙了一遍,然後就又鑽回到蘭花兒那屋去,說是要看著小娘子。忙前忙後的,一副十足好男人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