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兒聽著他不大高興地在講這些,跟著就笑了笑,讓臧狼不要太在意趙木棉。原本就是覺得讓她跟著也沒什麼,隻怕後頭的那片地跟著暴露了罷了。
“既然你不到地裏邊去,那讓她跟著也沒什麼。”蘭花兒一邊講一邊給臧狼理了理衣服。臧狼剛到家來的時候,她不過是在臧狼胸口高。最近她拔高得很快,這會兒頭頂已經到了臧狼肩膀的位置了。她歪頭瞧了瞧臧狼,緊接著就轉了話題,“你這衣裳都有些舊了,回頭給你縫個新的吧。”
臧狼點了點頭,說好,也跟著把趙木棉的話題就一把帶過去了。
之後果然像是臧狼擔心的那樣,他在領著村裏邊的人到後山去的時候,趙木棉還是靜靜地跟在了後頭。他雖然也想像以前那樣把趙木棉給甩開的,可現在後頭跟著的那些人不像他一樣習慣山林裏邊的路,他就是故意走快一些,趙木棉也還是能遠遠地在後頭跟著。
而且,那幾個和臧狼一道上山的,也都是些小年青。回頭的時候瞧見有個姑娘跟在他們身後,一下子就小聲地議論了起來,幾個相熟的人之間擠眉弄眼的,頗有些起哄的意思。
臧狼是個沉默的,雖然跟那幾個小年青也算是相處得不錯,可一直還是不大講話的。隻是默默在前頭領路。他聽力好,倒是能聽見後頭那些人在說些什麼。
不外乎是談論後頭那姑娘的容貌,又講一些小小的輕薄話,倒也不敢太過分,隻是笑鬧著猜測後頭那姑娘家是不是瞧上了他們哪一個,所以才一直跟在後頭的,聽得臧狼有些腦袋都大了,可又不能說什麼。
要說,趙木棉現在其實已經算不得十分漂亮,因為長久的營養不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就是底子還不錯,現在還不至於太過落形的。
那些小年青除了當時祭祀的時候,已經好久沒有碰上過姑娘家了,忍不住就談論了起來。
臧狼就是覺著有些心浮氣躁的,這會兒也不好太明顯地趕趙木棉走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後頭那些小年青在小聲地議論了好久以後,見趙木棉一直在後頭跟著的,居然還互相推了個代表,打算到後頭去跟趙木棉搭個話,讓趙木棉跟過來和他們一道進山去的。
他們決定得很快,又習慣了臧狼一貫的沉默,甚至都沒有問一問臧狼,隻是跟他說了一聲,讓他走慢些,就真推了個人出去跟趙木棉講話。
趙木棉對著蘭花兒他們的時候一句話不講,跟那些小年青倒說得十分的流暢。她原本在村裏邊就是個人緣好的,好些青壯都歡喜她,估摸著也知道該怎麼和那些人打交道,輕聲細語地在後頭講話,不一會兒就哄得那些人喊她一同到後山去。
那些小年青實際上也是心眼兒好,見著趙木棉是個姑娘家,又不是村裏邊的,想必是個災民了。擔心她找不到吃食,這才好心地帶著她一道到後山上邊去。
趙木棉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自己跟趙家的關係,隻是偶爾搭句話,一下子就融入到了人群裏邊去。最後走的時候,那些小年青甚至都已經跟趙木棉約好了下次一同進山的。
“他們……動作太快。”晚上回去的時候,臧狼一臉苦悶地對蘭花兒講。他覺得這事兒不好瞞著蘭花兒,直接就都說了,“那女的跟他們講了好些話,又跟在後頭一同進山。沒獵到什麼,不過弄了些菇和野菜。我也分了些家來。”
“跟你講話了沒有?”蘭花兒這麼一問,臧狼跟著就搖了搖頭,蘭花兒便安慰他,“那你也就不必管她,許是真找不到吃的了,跟在後頭混點兒野菜罷了。他們要是過得不好,上來敲門的,還不是一樣得給點兒吃的麼。也別想太多,不搭理她就是了。你這不是越來越在意她了?”
“沒有的事,小娘子……”臧狼話說了一半,才發現蘭花兒笑眯眯地瞧著他,一臉作弄的表情,不由直接把話吞了回去。
“她是不好,不搭理便是了,你坐過來一些,我給你量量這衣服大小對不對。”蘭花兒抖了抖手上裁出來的那衣裳,比到了臧狼背上去。對她而言,暫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臧狼做身新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