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染是個路癡,被請來幫的忙卻是指路。她想拒絕的,可奈何人家看過她的檔案,請她帶路的地方好巧不巧正好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車子開的很快,還沒等天黑便順利達到了A市D區,還主動將田染送到了半年未歸的家門口。出於客氣,她隨口說了聲“進屋喝口茶再走”,沒想到專程外出探友而來的祁向東真就下了車,跟她走進了屋子。

說是屋子,其實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小別墅。說不上洋氣豪華,但一入眼便會覺得舒服稱心。

環顧著空蕩蕩的屋子,祁向東問:“怎麼不見你家裏人,他們都在上班嗎?”

田染一邊泡茶一邊點頭:“嗯,這個點我爸應該還在廠子裏幹活,我媽估計是買菜去了吧。”

祁向東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望了眼客廳裏的掛鍾,問:“你爸什麼時候下班,會和你媽一起回家嗎?”

田染微笑著搖頭:“不會。菜場離這裏很近,走一個來回都花不了一小時。而我爸離下班還早著呢,我媽要是和他一起回家做飯呀,那大家都該餓趴下了。”

和田染處的越久,祁向東就越對她讚不絕口。倒不是說她的美貌或者做事能力,而是她的豁達開朗。本以為自己在辦公室的一番話多少會引來她對自己的不滿,可是,在這幾個小時的路程上,她對自己態度的改觀明顯轉好。

難道,這就是血脈親情嗎?即使話說的再難聽,之間的隔閡都很容易解開。

他看著她,目不轉睛。因為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人。那個令自己愧疚了二十多年,日也念夢也念的美好女子。

廚房傳來汽鳴聲,田染急急忙忙的跑進去灌水。而祁向東則捧著茶杯靜心喝茶。

真正的心靜,哪會被外界輕易打破。當小院裏傳來第一串腳步聲時,捧杯冥思的祁向東就破了功,快步衝到門口。

是她,就是她!

雖然時光荏苒,年輕不再,但往日的神韻依稀可見,不論是眉眼,還是唇角的線條,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祁向東情不自禁的笑了,發自肺腑,如了卻了一樁心願般滿足。

他說:“我終於見到你了,雁秋。”

秦雁秋皺緊眉頭,橫眉冷掃:“哪裏來的老頭子?從我家滾出去!”

她沒有認出自己,祁向東是絕壁不信的。而要趕他走,那就更不可能了。哪怕她再怒言相向,他都站在原地深情回望。

秦雁秋急了,衝上前來就要將他往院子外扯:“你給我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這種人!”

“媽,媽你幹什麼呐?”田染從廚房裏衝出來,攔在祁向東的身前。

“染染,媽今天就讓你開開眼,什麼才是頂級渣的男人!”然後,秦雁秋手指往祁向東胸口一點,“喏,他就是!”

別說現在的田染已經在一番換位思考後原諒了祁向東,就是作為待客之道她也不允許如此對待遠來的客人。何況,祁向東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