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愛了,就徹底的放手,保持最安全的距離。

好不容易掙脫出一隻手來的田染,向著程子旭就是重重一巴掌。摑在臉上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回蕩在靜靜的夜裏,還有兩人各自急促的低喘。

田染的手雖已收回,卻還覺得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挨打的人臉此刻會是什麼感受。

田染步子極快的往後退了一步,戒備的說道:“子旭,你不可以對我這樣的。”

程子旭麵露苦楚,聲音哀澀:“為什麼?我沒有對你變心。和你分手隻是我不得已的舉動。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女人。”

田染搖頭:“到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很可笑嗎?你可是馬上就要結婚了。”

“染染,我程子旭可以向你保證,我很快就會和趙曼離婚。很快!”程子旭一邊耐心的說著,一邊跨下台階。

他背著光,麵上的神色田染辨不清。但是,他話語裏的篤定,她聽得一清二楚,不像是在騙人。

嗬,真沒想到,神聖莊重的婚姻,在他程子旭看來,不過是一場可隨意踐踏的過場。

田染為自己多年來的付出而心酸,不由問道:“你是把婚姻當成了一場兒戲,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是嗎?”

程子旭異常堅定的搖頭:“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表現的如此隨意!還未結婚,就已經開始做著離婚的籌劃!”田染恨不能將這話用喊的方式說出,然而嗓子哽哽的,無力爆發。

程子旭緊緊的抿著唇,然後自嘲而略帶興奮的笑在他眼底來回飄蕩,漸而苦澀。

“我都是為了我們啊,染染。我不要你跟著我受苦,不要你再為我縮衣節食。我愛你,所以就要給你盡可能好的一切。何況,機會它主動的擺在了我的麵前,你叫我如何能不動心,不好好利用?而代價,你知道嗎?隻需要我們忍耐兩年,短暫的兩年過後,我們就會有個幸福的家庭。”

他眼裏的光亮,是那麼的尖銳,甚至瘋狂。而田染,也終於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從沒有不愛自己。可是,這是愛嗎?這樣“忘我”的一場愛,叫自己如何承受的起?

他與趙曼的婚姻,是一場從頭到尾的騙局。或許他可以騙得趙家的一二利益,但是最後抽身而出的人,還能回到過去?

變了就是變了,就如頭頂的陰雲,散過再聚,怎麼也變不成原先的樣子。

田染靜靜的看著程子旭,搖頭:“不會有了。我和你的未來早已埋葬在了過去。”

程子旭生氣的固執喊道:“會有!隻要你遠離了祁安揚,還有今天那個姓斐的,就會有!”

田染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她似乎明白了他找自己的真正原因。原來,他和別人一樣,都以為自己和祁安揚關係密切,而現在還多了一個雷斐林。

隻是,自己需要向他解釋嗎?哪怕需要向全世界解釋,麵前這個叫程子旭的男人卻唯獨例外。

她不想和他說話了,哪怕他依然愛著自己,但她卻已經覺得物事全非。

田染視線轉動,成片的燈光之處,便是來時的奚家大廳。隻見本就明亮的那方,不知為何忽然又變的更亮了幾分。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後有手機鈴聲響起。

“好,曼曼你先頂著。我馬上就到。”接著電話的程子旭,顧不上糾纏田染,簡單一個招呼後就匆匆下山。

看著他因為興奮而健步如飛的背影,田染覺得他好好笑啊。又苦又澀,還十分的自欺欺人。

沒了賞夜景的興致,田染也開始慢慢往回走。不是一般的慢,隻因為她不想回到那個大廳,接受那些不喜歡的審視目光。

然而,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偷偷離開奚家時,抬眸便望見了雷斐林正倚在那扇必經之門的門口。甚至她能看清他臉上那抹淡淡的笑。

當然,能在此時看到他,她也是很高興的。

她要跨進門去,不料雷斐林卻是伸手攔在身前,阻止了她:“大廳裏烏煙瘴氣的,不如你陪我四下走走吧。”

能由人陪著不去大廳,田染當然是求之不得。隻是,裏麵傳來的動靜怎麼那麼奇怪呢?非但音樂聲全沒,還響起了一陣陣的拍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