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硯卿心裏一驚:“大有來頭?”
“我父親可是盯著楊家哪。”杜子仁說道:“就想找到楊三年的弱點下手,希望可以師承楊三年,我成年後,父親不止一次提到過楊三年的夫人,可比那個江城四傑多,那位楊夫人我沒有見過,據父親講,那氣質絕對是普通女人沒有的,江城裏有傳言,那位楊夫人是前清的格格,依等級來說,應該是固山格格,固山貝子之女。”
齊石抓了一下腦袋:“大哥,不懂,格格就是格格,怎麼還有固山格格一說?”
“親王之女封和碩格格,嫡福晉所生女為郡主,側室所生女為郡君;郡王之女封多羅格格,嫡福晉所生女為縣主,側福晉所生女為縣君;貝勒之女封多羅格格,出正室為郡君,側室為鄉君;貝子之女,正室所出封固山格格為縣君,側室生稱宗女,不受封。”楊硯卿說道:“從這一點來說,楊三年的夫人是貝子之女,不知道怎麼會嫁給一個漢人,還是普通人。”
“當年那會兒功夫,不是天下大亂嘛。”杜子仁說道:“江城有傳言,那位固山格格是從外地流亡過來的,隻帶了一個丫頭和一個老太太,看著是侍候她的人,來到江城以後,孤苦無依的,帶著的銀子也花光了,那丫頭滑頭,見這個格格落魄了,當下就溜走了,隻剩那個老太太,還生了病,那位固山格格是個善心人,不忍心看著老太太死,就在城南跪著求大夫去治,這才遇上了楊三年。”
楊硯卿聽這杜子仁講得有鼻子有眼地,不禁懷疑道:“就像親眼看到的一樣。”
“可不就是親眼看到的?”杜子仁立刻指著牆上的畫像說道:“我父親,當年親眼所見,那位固山格格就跪在南城,還曾說過,那格格雖然跪在那裏,但是不做可憐狀,倒是一腔傲骨,頭抬得高高地,唉,那時候居然有這樣的女子,一定很吸人目光,再加上她格格的出身,那禮教氣質自然不用說,父親說,大概就是那時候,兩人一見鍾情的。”
“父親看著楊三年走過去,附在格格的耳邊說了什麼。”杜子仁說道:“固山格格就著楊三年走了,沒有多久,那老太太的病好了,固山格格突然就嫁給了楊三年,再後來,那位老太太過世了,得以善終,再往後嘛,楊三年生了兒子,而後得了孫子。”
這些與楊硯卿知道的一致,孔家老爺可以證實,自己是在江城出生的,大約三歲左右時,孔家老爺還在這裏見過自己。
“那個楊三年真是奇怪,自從得了兒子以後就完全閉門閉戶,幾乎不與外界來往,再不替人看相看風水,父親去拜會都吃了閉門羹。”杜子仁不禁笑起來:“我爹可是個固執的人啊,多少年了,還是放不下,楊三年就是他心裏的如來佛。”
楊硯卿抬頭看著牆上的畫像,杜子仁父親的眉毛低懸,幾乎要遮蓋眼睛,眉毛本屬監察官,這種眉毛的人領悟力強,觀察深刻,再加上此人耳厚,耳朵為審辨官,耳厚者精力好,做事有韌性……
“大哥,你看什麼呢?”齊石見楊硯卿一直望著牆上的畫像發呆,已經到了失神的地步,立刻伸手推了楊硯卿一把:“走神半天了。”
楊硯卿回過神來:“沒有,隻是看看杜老板父親的麵相,的確是聰慧之人,不然也不會抓住楊三年話裏的玄機不放,為自己謀得了好處。”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讚的,杜子仁不由得高興起來:“可不是嘛,我父親總說他最大的成就就是跟著縣長去拜會楊三年,楊三年就是我們家的貴人。”
楊硯卿突然丟給齊石一個眼神,齊石明白過來,馬上開口問道:“楊三年是奇人,兒子自然也不差吧?”
“楊三年的兒子叫楊世間,對了,前陣子還有人到江城來查過他。”杜子仁說道。
前陣子的話,應該是孔家了。
杜子仁繼續說道:“楊世間的能耐倒不清楚,畢竟楊家後來一直比較神秘,說起來,楊世間與我的年紀差不多,我也見過他的夫人,感覺上也是不一般的女人。”
“這倒是奇怪了,楊家的夫人怎麼都是不一般的女人?”
“看著像練家子。”杜子仁說道:“一般女人的手指就算做農活也不會到那個程度的,可是她的手不一般。”
杜子仁突然紅了臉:“這個,我也隻是見過一次,隻是我的個人感覺。”
杜子仁突然紅臉,這一點很可疑,齊石正想開口,楊硯卿咳了一聲,齊石這才閉嘴,未出口的話咽回到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