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極力阻止我們繼續探險,說這裏讓他有不好的預感。”舒易說道:“但是,僅僅他一個人不足以阻止我們,尤其是鵬飛,他來到這裏已經興奮異常,怎麼願意半路放棄?”
楊硯卿頗為感慨:“所以結果是一對三?”
“那倒不是,二比二。”舒易說道:“四弟和大哥站在一起,反對繼續這場探險,我和鵬飛成了一夥的,覺得既然來了,就應該繼續,假如,當時我們聽大哥的話就好了,就沒有後來的許多事情了,我們,真的該死,這些年我活著就是一場錯誤,假如我也站在大哥一邊,鵬飛也是無可奈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可是,為什麼當時會是二比二的結果,最終鵬飛執意要與我一起去,還說大哥要是不願意,可以與四弟先行離開,他絕不阻止,可是,大哥是重情重義的人,隻有長歎一聲,與我們一起再進入了右邊的盜洞。”
舒易越想越悲愴:“要不是進了右邊的盜洞,也就不會發現《氣運錄》,鵬飛也不會因為這個東西被陳阿七暗算至死,大哥一家也不會家破人亡,四弟也不會枉死,為什麼隻有我苟活下來,為什麼隻有我苟活下來!”
舒易重回舊地,悲愴莫名,突然雙膝跪在地上,仰天大吼,聲音充斥在整個墓室中,引來無數回聲,齊石與吳老六大駭,趕緊上前將老爺了扶了起來:“三爺爺,不要這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舒易的身子一直在顫抖,好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雙眼也失去了焦點,齊石大駭:“糟了,大哥,你看三爺爺的眼睛,好像……”
說時遲,那時快,楊硯卿手高高揚起,隨即重重地砍在舒易的後頸上,原本激動不已的舒易馬上失去了知覺,身子軟綿綿地倒下去,被齊石和吳老六扶住了,吳老六倒抽了一口氣:“以前聽說過範進中舉癲狂而死,沒想到還有人因為後悔而癲狂的。”
楊硯卿深知道,這些年來三爺爺都活在歉疚當中,尤其得知爺爺死訊後更加深了一層,重回舊地更是加深了這種歉疚感,在這裏的投票是事件的分水嶺,而三爺爺更是堅持繼續的一方,這才讓他百感交集,一時間陷入了混亂的狀態。
吳老六蹲下身探著舒易的鼻息:“還好,氣息穩定,隻要蘇醒過來就沒有事了。”
片刻之後,舒易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迷迷蒙蒙地,隱約看到楊硯卿的臉,他喃喃道:“大哥,我們還要繼續嗎?”
楊硯卿一愣,還有些暈暈沉沉的舒易似乎把自己當成爺爺了,他心中一酸,大力地點頭:“當然了,兄弟四人齊心,齊力斷金,我們要繼續。”
舒易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突然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頭腦已經清楚了,頓時苦笑道:“讓你們見笑了,不過,謝謝你,硯卿,多謝。”
楊硯卿說道:“這也是注定好的事情,我們再回來,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一切,三爺爺,你要集中精神,不要再想這些事情,我們一定會找到答案,完成爺爺的遺願。”
舒易取出水壺連喝了好幾口水,抹去嘴角的水說道:“你說得對,繼續,現在和當年已經不一樣了,我們沒有後退的理由,走,去另一邊。”
一行人回到墓道分叉的地方,這一次改向右邊,事實上,右邊的情勢也相當凝重,直到那個池子之前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機關,墓道牆壁上的圖紋引人注目,在火把的照耀下透著一股莫名的氣氛,似乎在警告眾人不要靠近,因為墓道高有八米,頭頂陰沉沉地,像有東西隨時會落下來,一路走過去,齊石不時地抬頭看著,生怕觸動了什麼地方,頭頂會有大石落下來,將他們砸成肉餅。
見齊石如此緊張,楊硯卿安慰道:“放心吧,三爺爺來過一次,這就是最好的優勢,要是有機關,早就發現了。”
突然,舒易低聲說道:“到了,注意火把,千萬不要熄滅了,一會兒會派上大用處的。”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寬約六米的池子,池子裏的水是幽綠的顏色,底下幽綠的水麵紋絲不動,一點波瀾也沒有,明明是幽綠的顏色,可是底下黑沉沉地,好像有一層髒髒的網子攔在水下,看似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麼,三人都打了一個寒蟬,齊石與吳老六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問道:“池子裏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