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奇的雙腿漸漸離開了水麵,翅膀也一上一下地拍動著,不長時間,他就飛回自己家的上空。

妻子露西正孵化他們的子女呢,今天在外出之前,露西親昵地彎著長脖子在撒奇身上偎來偎去,後來還抬起身子讓撒奇看了看腹下的卵。

那卵經過露西體溫的孵化,潔白如玉的蛋殼已經變成暗黃色,表麵還有蜿蜒的黑紅色的細絲,就像是裹在裏麵的鶴寶寶的血脈在流動。撒奇馬上要做爸爸了!

撒奇低下頭,用喙觸碰了一下那即將要孵化的卵,就像在親吻他們,然後,側目瞅著,大概是想看看小寶寶的模樣吧!

露西像是怕驚醒睡夢中的鶴寶寶似的,衝著撒奇先仰著脖子輕輕地叫了一聲,然後把脖子彎曲成一個大大的問號,用喙把身子下的卵往一塊攏了攏,又挪了一下身子,把這些卵重新覆蓋在羽毛下麵,伸著脖子往外推撒奇,那意思是在說:“我餓了,快去捕獵去吧!”

撒奇戀戀不舍地離開露西和他的小寶寶,但心還是牽掛著露西的安危,沒想到,他剛剛離開,就傳來露西的呼救聲。

“是什麼動物在襲擊露西呢?”撒奇降低了飛行高度,仔細觀看著,那是一隻剛剛成年的草灘狐。

露西扇動著翅膀,身子半蹲著,頭隨著草灘狐奔跑的方向轉動著。

草灘狐通體雪白,隻有尖尖的嘴尖上有一塊黑黑的肉球,眼睛周圍也有一圈黑色的眼圈,就像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樣,又粗又長的尾巴拖在身後,嘴裏“啊唔啊唔”地叫著,仿佛在說:“我可要衝過去了,我想吃你的卵呀!”

露西的頭一彎一彎的,長長的喙像一把帶柄的水果刀,不停地揮舞著,阻止著草灘狐的進攻。草灘狐左衝一下,右撲一下,他是想引誘露西離開自己的巢穴,那樣他就有偷襲的機會了。

在草灘狐的不斷騷擾下,露西的翅膀扇動得更厲害了,兩條腿已經離開了地麵。撒奇見情況不妙,從空中飛撲下來,強有力的翅膀向下一傾斜,鋒利的羽翎就從草灘狐的脊背上掃了過去。

草灘狐見露西搬來了救兵,頓時也提高了警惕,做好了迎擊的準備。隻見他身體向下一蹲,接著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身體就躍起二三米高,同時張起大嘴,向著撒奇咬了過去。

撒奇沒想到草灘狐會這樣凶猛,緊扇了一下翅膀,急忙向高處飛去。但還是晚了一步,翅膀上的羽毛被草灘狐咬下來一撮,像飄在空中的小船,搖晃著慢慢地落到地上。

撒奇的翅膀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仿佛失去了向上的浮力,扇動的節奏也雜亂起來,一路歪斜地落在了不遠的地方。

草灘狐的身體就像一道白光,向著撒奇的方向衝了過去,蓬鬆的尾巴隨著身體的奔跑上下舞動著。那樣子不像是在追趕一個獵物,更像是踩著高跟鞋走T型台呢。

撒奇一路歪斜地在前麵奔跑著,草灘狐身子一縱一縱地緊緊跟在後麵,但無論怎麼努力,就是追趕不上。

跑了不長時間,草灘狐多少有些氣餒,而撒奇也感覺到了草灘狐腳步的變化,也放慢了腳步,引誘草灘狐接著追下去。直到遠離了自己的巢穴,才舒展開翅膀,飛了起來。

草灘狐知道自己上當了,但他好象並不急於離開,埋下身子,竟然在那裏挖起洞來。

撒奇在空中滑翔著,注視著草灘狐的舉動。

原來,草灘狐見撒奇突然飛了起來,腿就像踩了個急刹車,但隨著慣性,一隻前爪竟然滑到一個洞裏,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草灘狐低下頭,嗅了嗅氣味,那堵在洞口的土顯然是草地鼠剛堵上的,說明草地鼠就在洞中。草灘狐頓時興奮起來,大有不把草地鼠從洞中挖出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挖了一會,草灘狐臥在地上,將爪子伸進洞中,像是向外掏著什麼,自然什麼也不會掏到。

躲藏在洞中的草地鼠縮在角落裏,瞪著驚恐的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草灘狐站起身來,又在洞口張望了一會,接著又向別的地方跑去。

撒奇見草灘狐跑開了,越飛越高,潔白的翅膀上被夕陽鍍上了一層暗淡的金黃。

然而,草灘狐跑了一段路後,又躡手躡腳地返了回來,並把自己隱藏進一片草叢中,那樣子,就像突然從草灘上消失了一般。

草地鼠是一種好奇心很強的動物,他在洞裏聽到草灘狐跑開了,非要親自出來看一看才踏實。不一會,洞口便露出草地鼠那蘑菇頭似的小腦袋,探頭探腦地向外觀察著,由於草地鼠長年在地下生活,視力極差,自然什麼也不會看到。

草地鼠抖了抖胡須,用後腿站起身體,拉長了脖子向草灘狐逃走的方向注視著,而埋伏在他身後草灘狐隻一個前撲,就把草地鼠按在爪子的下麵。草地鼠扭動肥碩的身子,“吱吱”尖叫著,想要從草灘狐的爪子下掙脫出來,但哪裏還有機會呀!

草灘狐叼著草地鼠離開了,撒奇也返回家中。

撒奇的翅膀向下傾斜著逐漸降低高度,然後反拍著翅膀落下來,露西輕輕叫了兩聲,好像在說:“孩子們,都出來吧,爸爸回來了!”

圓圓的巢穴裏,就像揭幕儀式一樣,一下子站起來三隻小丹頂鶴,蹣跚著向撒奇跑了過來。

卵生動物是沒有奶水可吃的,所以他們孵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水邊補充水分。誰知讓草灘狐一騷擾,就給耽誤了。

露西輕輕叫了幾聲,就領著三隻小鶴向前走去,撒奇則走在隊伍的最後,以防有的小鶴掉隊。

剛出殼不久的小鶴腿軟軟的,邁的步子也很小,露西邁一步,小鶴則要邁上十幾步,就是這樣,小鶴還會經常被倒在地上的蘆葦攔住去路。身體強壯的小鶴就扇動著翅膀不停地向高處跳,直到跳過那根細細的蘆葦為止,而身體弱的小鶴也想跳過去,卻被蘆葦稈絆了個跟頭。

丹頂鶴一家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一個水塘邊,選了一個水很淺,但很清澈的地方,三個小鶴一直盯著鶴媽媽。露西低下頭,把水含在嘴裏,仰起脖子,嘴尖豎起來,一口水就喝了下去。小鶴們也學著媽媽的樣子,做著同樣的動作,嘿,他們從此喝到了生下來的第一口水。

小鶴們很興奮,後來他們擠到一塊,爭著搶著喝同一個地方的水,好像那兒的水才更甜。

喝完水,撒奇和露西又一前一後領著他們返回自己的家。

回到巢穴,撒奇像衛士一樣守在巢穴邊,露西則展開她的大翅膀,三個小鶴鑽到下麵。露西充滿愛意地把脖子彎下來,輕輕攏著三隻小鶴,不長時間,鶴媽媽和三隻小鶴都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三隻小鶴在鶴爸爸和鶴媽媽的精心照料下,長得非常快,兩個月大時,身體就長得有父母一半大小了,還長出了堅硬的羽毛。

期間,也曾發生過一次危險。

那天,鶴爸爸去塘邊覓食了,三隻小鶴便圍在露西身邊追逐打鬧起來。

小鶴們的舉動,引起了一隻草原鷹的注意,他無聲無息地盤旋在三隻小鶴的上空,觀察著這三隻小鶴的情況。等他確定鶴爸爸和鶴媽媽並沒在他們身邊時,便像一片烏雲一樣,向著其中一隻小鶴飛撲下來。

三隻小鶴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麼危險的情況,頓時被嚇得亂作一團。露西聽到三隻小鶴的叫聲,頓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也立刻大叫了一聲。那是她向鶴爸爸撒奇發出呼救信號,也是向草原鷹發出警告,不要動她的孩子。

草原鷹沒理會露西的警告,隻見他抖動著翅膀,強有力的爪子向下一伸,隨之又向回一縮,就把一隻小鶴帶到了高空中。

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草原鷹抓走了,露西也“嗖”地一聲飛上了天空,在後麵緊緊追趕。

草原鷹飛行速度要比丹頂鶴快,但他現在爪子上抓著一隻拚命掙紮的小鶴,速度自然就慢了許多,沒追一會,草原鷹就被露西追上了。此時,憤怒已經讓露西失去了理智,隻見她一個上躍,就飛到了草原鷹的上方,並揮動著翅膀向著草原鷹扇了過去。

草原鷹心中一驚,長嘯一聲,隨之下降高度,而扇空了的露西,就勢收攏了翅膀,一下子落在草原鷹的後背上。草原鷹哪裏還飛得動,撲騰著翅膀就直直地落到了地上,被草原鷹擄在爪下的小鶴也落在不遠處的草叢中。

草原鷹一落地,就和露西打鬥起來,草原鷹依仗著敏捷和鋒利的喙,撕扯著露西身上的羽毛。而露西則舞動著她那小刀把一樣的大嘴,重重地敲擊著草原鷹的身體,不長時間,草原鷹身上的羽翎就被折斷了好多根。

草原鷹見勢不妙,在地上蹦跳了幾下,像一溜煙似的向空中逃去,結果迎頭撞上火速趕來的鶴爸爸撒奇。

麵對敵人,撒奇更是凶猛,隻見他將收攏的翅膀猛地打開,借著急速下降的慣性,迎頭扇在了草原鷹的腦袋上。隻一下,就把草原鷹的脖子擊斷了,草原鷹隨之翻滾著落到了地上。

露西在草叢中找到那隻小鶴,隻見他全身濕漉漉的,脊背上被草原鷹的利爪劃了一道口子,還在淌著血水。

鶴媽媽難過地垂下頭,用脖子把這隻小鶴緊緊攬在胸前,一副唯恐失去的樣子。

選自《考試報》2016年第28期

母愛是偉大的,不光是因為哺育了後代,更重要的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要與外敵做殊死搏鬥。而母愛在此刻爆發出的力量也是無窮的!

草原激鬥

文/雨街?

在甜蜜的夢鄉裏,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當太陽升起,生存的鬥爭重新開始時,人與人之間又是多麼的不平等。

——《總統先生》

獴的鄰居蝙蝠耳狐已經捕獵歸來,他跑在草地上,隻發出輕微的,細小的沙啦沙啦聲。站在沙棘樹上放哨的另一隻獴攀著樹枝低頭向下望著,隻見那狐嘴裏叼著一隻草原犬鼠,繞著樹下的陰影跑了過來。就在這時,攀在沙棘樹上放哨的那隻獴猛地搖晃起樹枝,狐爸爸順著聲音抬起頭,隻見狐媽媽像在草尖上舞動的綢帶一樣,迅速地向這邊跑了過來。

狐媽媽跑來的方向是下風口,她嗅到了敵人的氣味,而狐爸爸此時在側風麵,所以他聞不到危險的氣味,這就很危險。

正在狐爸爸遲疑的片刻,眼前的草叢突然就像被梳子分開一樣,唰唰地向兩邊倒去,此時狐爸爸終於看清了,像溜冰一樣爬來的是一條他從未見過的大蛇。

那蛇頭部呈橢圓形,微抬著頭,細長分岔的蛇信子從溝牙之中長長地伸出來,像探測器一樣左右掃描著,長達五六米的黑褐色身軀碾過草叢,呼呼地向狐爸爸猛撲過來。

狐爸爸知道自己不是眼鏡王蛇的對手,但他還是擺開一副決鬥的架勢,徑直向眼鏡王蛇撲去。

而獴娜麗莎比狐爸爸的動作更迅捷,隻見她猛地向後緊繃嘴角的肌肉,露出厚厚的門牙,身體像劃了一條弧線一般,尾巴也如同一縷煙在眼鏡王蛇的身上拔地而起。隻是一口,獴娜麗莎就咬開了眼鏡王蛇的肌腱,就是這樣,獴娜麗莎還是不肯鬆口,而是拚命左右搖晃著腦袋,隻聽“刺啦”一聲,一塊蛇肉,連骨帶皮就被撕咬下來。

眼鏡王蛇放棄了對狐媽媽的進攻,反頭向獴娜麗莎襲來,而獴娜麗莎的速度比眼鏡王蛇更快,在眼鏡王蛇襲來之前的百分之一秒,就跳到安全的地方。而眼鏡王蛇收勢不住,竟一頭擊在自己的尾巴上,隨著“咚”的一聲巨響,那尾巴應聲而斷,眼鏡王蛇的眼角上也有血流了出來。

也許是被自己尾巴上的骨刺刺破了,他像瘋了一樣甩著已經斷了一截的尾巴,一時間草屑亂飛。

獴娜麗莎越戰越勇,她身子向後一蹲,前腿平扒在腦袋前麵,好像腿要給身子帶路一樣。

眼鏡王蛇左右晃動著腦袋,防禦著獴娜麗莎的進攻。果然,獴娜麗莎後蹲的後腿突然發力,一個箭步就迎著眼鏡王蛇的頸部撲去,眼鏡王蛇不躲不避,迎頭向獴娜麗莎撞擊過去。

眼鏡王蛇的頭部就是重重的利器,雞蛋粗的木棒在他的迎頭撞擊下都會一斷兩截,要是撞擊在獴娜麗莎身上,非把獴娜麗莎的骨骼擊得粉碎不可。但眼鏡蛇王不知道剛才獴娜麗莎的進攻是虛晃一招,她隻是身體向前一躍,隨之又退了回來,而蛇的重重一擊撲了空,直挺的身子就像安了彈簧一樣,又硬生生地把蛇頭拉了回去。

而獴娜麗莎隨著眼鏡蛇王的收勢,身子重新撲了上去,眼鏡蛇王再想反擊哪裏還來得及,隻好眼睜睜地看著獴娜麗莎在自己身上又猛咬出一個洞來。

獴娜麗莎左閃右躲地進攻著,眼鏡王蛇也一次次把頭伸向獴娜麗莎,想把她一口咬住,但獴娜麗莎躲得很快,眼鏡王蛇總是咬不到她,自己的身上反而讓獴娜麗莎重重地咬了幾口。越是這樣,眼鏡王蛇越有被戲耍的感覺,就越發狂怒。

眼鏡王蛇一次又一次徒勞地出擊著,直至筋疲力盡,軟軟的身子盤成一團,把橢圓形的腦袋保護在最裏麵,顫抖著,再也沒了剛才的凶殘之相。獴身上的毛豎著,拖著一縷煙似的大尾巴,繞著眼鏡王蛇轉著。就在獴娜麗莎尋找著進攻機會之際,攀在沙棘樹放哨的那條獴突然搖晃著樹枝,發出“咿啊咿啊”的叫聲,他是在向獴群發出信號,意思是敵人來了,要小心!

原來是一頭母獅子趕了過來,眼鏡王蛇此時哪裏還有反擊之力,他回頭張開大嘴,發出“噝噝”的聲音恫嚇著,但母獅僅一個捕捉動作,分開的四肢就緊緊地踏在了眼鏡王蛇的身上。

它用前爪死死按著蛇頭,防止他反咬一口,前曲的後爪則像手術刀一樣猛地向後劃去,巨大的眼鏡王蛇的軀體轉眼間就被剖開一條長長的口子。站在沙棘樹上放哨的那個獴顯然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以至天空中順勢飛來的大斑鷲都沒注意到。

隻見那大斑鷲翅膀一斜,鐵勾一樣的利爪掃過草叢,就把在地上翻滾的眼鏡王蛇抓了起來。然後兩翅迅速向上扇動,就像飛機猛然拔高一樣,直直地升到沙棘樹的上空,最後鬆開雙爪,眼鏡王蛇的身軀翻滾著直直地落下來,重重地砸在沙棘樹上。沙棘樹的樹枝向下一彎,又猛地向上反彈回去,無數沙棘樹的樹枝像劍一樣穿透了眼鏡王蛇的軀體,死死地把他釘在了上麵。

選自《意林注音版》2013年第8期

生存是殘酷的,隻有勇氣與智慧並存的人,才會贏得勝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類的殘酷何嚐不是這樣!

幸好有它

文/周月霞?

慈善是心靈的,而不是手的美德。

——阿狄生

傳達室新來了個門衛李大爺,他算是個彩票專家,老人有很多關於彩票的秘籍,什麼雙色球的規律、刮刮彩的秘密,據說老人還經常中獎,具體數額老人總是微笑不語。我們幾個翻鬥車的司機隻要一閑下來,就湊到老人的小屋纏著老人講彩票經。

有一天,跟我同車的小張一上班,就拽著我一頭紮進老人的小屋,興高采烈地對李大爺說:“大爺,大爺,您的分析真對,您瞧,我三天前買的三色球中了獎,下了班我就去兌獎,回頭請您吃飯!”

我就起哄小張一定得去陽光新城的一家海鮮館,還說讓小張給李大爺買幾瓶好酒。李大爺卻笑嘻嘻地說:“不要酒不要酒,彩票就是個運氣,願好運常伴你,支持福利體彩!”

我都打著車了,小張才磨蹭著走出李大爺的屋子。我問,你咋那麼慢?又跟李大爺取經了吧?小張說,沒有,我怕把彩票弄丟了,就讓李大爺保管,下了班再去兌獎。我眨巴眨巴眼睛,笑說,你就不怕李大爺偷偷去兌獎呀?小張臉色一變,隨即馬上笑了,說,怎麼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