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同中彩票一般成了300人中的一名,也並不意味著就一定能聽到蘇教授的課,因為講授《微積分》時,連過道上和教室後排都擠滿了學生,有一大半人是沒選上課來旁聽的。所以要占到一個座位,必須提前半個小時到教室,否則連站的地方也沒有了。
“能聽到‘礦爺’的課太難了!”在抱怨聲中,2003年2月底,蘇教授不得不專門開設了一個微博。盡管他近視一千多度,平時醫生就囑咐他少接觸電子產品,可他還是把手機從4.7寸的屏幕換到了6.3寸,依然堅持每天花三四個小時在微博上做《微積分》答疑。短短一年時間,他就發了11600多條微博,平均一天要解決15個左右的問題,考前複習高峰期每天大約要回複一百多條。
就這樣,“礦爺”微博名氣越來越大,除了浙大的學生,甚至全國各地的學生都會發微博向他求助,他也總能做到有問必答。
“在浙大,蘇德礦的課你一定要去上。”浙大把這句話寫在自製的學生手冊裏,屆屆相傳。因此大一新生一入學,就知道了蘇德礦的大名。由於名聲大,教課充滿情感,在課堂外,有學生在情感問題上也會向他谘詢。
“當你喜歡一個人,他的每一點變化你都看在眼裏,別人都變成了常數,TA才是唯一變量。”這是他在講解偏導函數時一位女生發來的一則短信。
課間,蘇教授回複道:“你如果用數學的思想,就不應當這麼直白,應當先和他認識,然後在一起學習,等到畢業,最後取極限——領結婚證,就成一家人了。這就像在數學上,取近似,越來越無限地接近,最後取極限就得到了精確值,所謂的逼近理論。”這種別具特色的回複,讓女生豁然而悟。
一心撲在教學上,使得“礦爺”成為一塊含金量極高的“狗頭金”,學校也樂於為他添金。2014年9月8日,浙大授予蘇德礦“心平獎”特等獎,獎金100萬元,“礦爺”成了學校第一個獲此殊榮的人。
選自《當代青年·我贏》2014年第12期
其實我們看到的是一位普通的大學教授無比耀眼的人格魅力,他充滿童趣可是不流俗,詼諧而不失風度。這樣的老師同學們怎麼會不愛呢?
衝動裏有個美麗的天使
文/周月霞?
人類一切的活動都發生於兩個來源:衝動與願望。
——〔英〕羅素
“凡事勿衝動,衝動是魔鬼。”這口頭禪似乎已是為人處世的經典之談。
說到衝動,不由得想到相聲名段《日遭三險》。說有個急性子,因為縣老爺怕誤了時辰拜見頂頭上司,急性子就背著老爺過河,老爺那個高興啊,就說回去賞急性子紋銀十兩。急性子當即把老爺一丟,磕頭道謝,結果,老爺再不能去拜見領導了,因為濕了官服屬於衣衫不整,是革職的大罪。
衝動的人頭腦容易發熱,遇事不冷靜,急於求成。但衝動絕不是魔鬼,就像相聲裏接下來說的一樣,慢性子看孩子,小少爺都掉到井裏淹死了,慢性子還在猶豫是不是跳進去救人。衝動的結果是濕了一身衣服,而猶豫的結果卻是喪失了一條生命。
因此,我們要辯證地去分析衝動。衝動的人主觀是善意的,而客觀的變化卻對衝動的結果有著很大的影響。這個縣老爺知道急性子的衝動性格就不該在目的地還沒到之前許諾獎賞,以至於衝動的喜劇開始卻導致悲劇結果的發生。
從另一個角度說,衝動更是熱血沸騰,是生命賁張,是毫無拘束,是不顧一切,是青春奔湧。我們應該承認和尊重生命本身的衝動特點,它可以使一個人的力量膽量和熱血一下子升到沸點。
我老姑家的表妹畢業於本科師範學院,因為在分配工作的時候遭遇到黑幕,男友也離開了她,她一時衝動,跟誰也沒商量就選擇了去西北一座邊遠的山村小學任教。一去就是三年,不僅沒有被當地惡劣的生活環境嚇倒,反倒同本校的一名優秀男老師相戀,共同致力於基層教育,夫唱婦隨,自由自在,發誓說,千金不換呢!
年前,表妹兩口子回家探親,我曾試探地問她,一時的衝動你不後悔嗎?表妹目光深沉地望著我好久,說:“半夜西北風把宿舍的門‘砰’地刮開,山裏的惡狼嗷嗷嘯叫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地在心底後悔自己的衝動。但村民們輪流為我一夜又一夜地在門邊守候,早晨一睜眼門口就堆滿了小山似的柴火、五穀;人們見到我就像虔誠的教徒見到上帝一樣地崇拜;當孩子們的眼睛清徹無邪地凝視著我時……我覺得衝動不再是魔鬼,而是一個長著巨大美麗翅膀的天使,載著我飛到他們身邊。沒有這個天使,我的信仰、思想、人格不會那麼的崇高、深刻和完整。”
我的心靈終於被衝動裏這個美麗的天使深深震撼!
因為衝動,我們看到了勇敢表白的男女最終得到了完美的愛情;因為衝動,麵對歹徒,熱血男兒能挺身而出,毫不畏懼;因為衝動,文豪作家才有那麼多驚世駭俗的作品問世;甚至因為衝動,你一通電話就能邀來遠在幾百裏之遙的朋友一聚,盡管隻是一次舉杯卻從中收獲了深厚的友誼情分。
毛澤東有句名言:“衝動是藝術家的品質,沉著是政治家的品質,果斷是軍事家的品質,曆史上傑出的領袖人物往往能集三者於一身。”
我們不是偉人,但作為普通人我們更要注意生命本身的東西,要善於挖掘、分析、實事求是,不一味地強調外來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真誠、包容、理解不能被越來越成熟的冷漠取代。
我們需要衝動,因為衝動裏有個美麗的天使!
選自《語文周報》2013年第44期
衝動的本質是,對於一件事情預判之後心裏形成的態度。有些事不值得去衝動,那就沉著應對;有些事,需要你立即回應,衝動未嚐不可。
五角錢的等候
文/鳳凰?
一顆好心抵得過黃金。
——莎士比亞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看了一會兒電視後,就出門散步。來到中心街,遇到一個賣鍋盔的老太太。我和妻子都喜歡吃鍋盔,況且那時又有點餓了,而且老太太的鍋盔很香,於是我們便買了兩個。我遞給老太太四塊錢,然後和妻子轉身就走。老太太的鍋盔聞起來香,吃起來也香,我和妻子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鍋盔,妻子對我說:“這鍋盔真好吃!比我們樓下那店裏的好吃幾倍!等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再去買幾個,明天當早餐。”我說:“好呀,我也正有此意!”
沒想到,我們走了兩條街,就遇到了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朋友邀請我們去他家坐坐,我們就隨朋友去了。一坐就坐了一個多小時,從朋友家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十一點了。我對妻子說:“這麼晚了,那個賣鍋盔的老太太肯定收攤了。我們不走中心街了,走那兒要多走兩條街的路程。”妻子說:“多走兩條街就兩條街,人家做生意的,十二點鍾也未必收攤。我們去碰碰運氣!”是的,城裏有的攤子,十二點鍾也不收攤,於是我們繞道走,去中心街買老太太的鍋盔。
來到中心街,老太太的攤子還在,她也還在,而且她旁邊還多了一個人。我們很高興,便向她走去,我們看見老太太在朝這頭張望著,看到我們,她趕緊奔了過來,笑著說:“我總算等到你們了!”我們吃了一驚,我說:“你等我們?有事嗎?”老太太笑著說:“你給我四塊錢,我要找你五角錢,還沒找錢給你們,可你們轉身就走了。後來我就隻好等了,現在總算等到你們了!”老太太趕緊將手中的錢塞給我,我說:“鍋盔不是兩塊錢一個的嗎?”老太太說:“是兩塊錢一個,買兩個,就隻收三塊五,這是我的規矩!”我說:“是這樣呀!你的鍋盔真好吃,我們就是特地繞道來買點回去的!”老太太聽了,高興地說:“好呀,還有一些!”
來到老太太的攤子前,那個守攤的年輕人看了我們一眼說:“哦,等的就是你們呀!我媽為了找五角錢給你們,可多守了一個小時的攤,平時,我媽這攤早就收了!”我和妻子吃了一驚,為了找五角錢給我們,老太太多等了我們一個小時。我和妻子都很過意不去,趕緊選了幾個鍋盔,付了錢,對老太太說:“真對不起,讓你等久了,快回家去吧!”老太太笑著說:“沒事,沒事,要是沒把錢找給你們,我一晚心裏都不會踏實的,現在總算放心了。等你們,看,又等來了生意!”
後來,每當經過中心街的時候,我就看看老太太的攤子在不在,在的話就去買她的鍋盔。不在,就會想起她的等候來。其實,要找給我們的錢,我們走了,一點也不知道,她完全可以不找給我們,完全可以不必等候我們。可是,她卻為此多等候了一個小時,把錢找給了我們,隻為了心靈上的安寧。錢不多,隻五角錢,但是,老太太這樣的等候,卻讓我比得到了大獎還愉快,還激動。
每每經過中心街,看到老太太的生意都是極好。我相信,老太太的生意那麼好,一定與她的等候有關。她的鍋盔,散發著人性的芬芳。
選自《語文報》2012年第6期
那些讓人記住並動容的,往往是那些細小的快被人丟失的美好品質。
刀尖劃過是最鈍的傷
文/吉安?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山高萬仞無欲則剛。
——佚名
走廊裏的聲控燈,很早以前就壞了。每次走到門口,同租三室一廳的幾個人都會習慣性地歎口氣,在黑暗中摸索著將門打開,又重重地關上,似乎想要以此發泄對那一盞晦暗的廊燈的憤恨。
樓下的小賣部裏擺設了各種各樣的燈泡,而且價格低廉到不過是做一站公交的價格,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卻誰都沒有想起在買泡麵的時候順手捎帶一個燈泡上來。而那盞燈也就這樣沉默著,一日日聽我們的跺腳聲,砰砰砰地響了又響。
父親過來看我,走到門口,看見我費力地用手機裏微弱的光線照明,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說聲稍等,便下了樓。不過是幾分鍾的工夫,他便拿了一個燈泡上來,一聲不響地安好。然後,他輕輕一擊掌,昔日黯淡無光的走廊,便瞬間有了溫暖通透的光亮。我站在門口,看父親臉上淡然的微笑,便說:“你可真是光明使者呢,你一來,這燈就好了。”
父親卻扭過身來,正對著我說:“其實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是光明使者。不過是一塊五毛錢的燈泡,順手就捎過來了。何必每次總是歎息世風日下,卻始終自己不去動手呢?”
我笑著說:“可不是人人都像您這樣樂於助人,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況且這還是租來的房子,而這走廊也屬於公共的區域,不隻我們這一層,樓上的人也都要從此經過呢。”
父親沒吱聲,隻拿起身邊的掃帚,邊一層層地掃著樓梯上丟掉的煙頭、紙屑、菜葉,邊哼起他慣唱的京劇。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他便停下打掃,將身子側向樓梯一邊,又朝來人笑著點一點頭,表示讓對方先行。
而路人總是詫異地看父親一眼,又微微地停一下,這才在父親的笑意裏慌亂地點一下頭,匆匆離去。那腳步的失措,看上去有些逃的意思,似乎,他遇到的是一個神經稍稍有點錯亂的老人。
我在晚飯的時候,便抱怨於他,說何必對陌生人這樣殷勤,他們指不定在心裏覺得你有毛病呢。父親呷下一口酒,道:“我管不著別人心裏怎麼想,但我心裏開心就可以啊。況且,我就不相信你給別人微笑,他還能潑你一盆冷水不成?所謂尋開心,就是這樣,你自己不去主動找,它怎會自登家門?”
幾日後,我翻起賬本,突然想起一個借錢的熟人,彼時他信誓旦旦,說三個月後肯定一分不少地全都打到我的賬戶裏來,可是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他不僅沒有打錢,連一個解釋的電話都沒有。氣憤之下,我操起電話便要質問他。
父親得知後卻將我攔住,說:“錢既然已經借出去了,就不必再催了。”我不解,說:“難道就讓這筆錢白白地給了他不成?這樣不守信用的人,你又何必跟他客氣,他不仁在先,我又為何再做君子?”
父親一聲不響地接過我的賬本,拿筆將我記下還款日期的一欄啪的用一道線勾掉後才說:“何時你將心裏那個還款的日期也一並改成無期限的時候,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氣憤了;假如人家忙得忘記了,你過去一通責問,那豈不是彼此壞了感情?一筆錢丟掉不要緊,連帶地連一個朋友也給弄丟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依然心裏憋悶,說:“可是我覺得這個人根本就是故意忘記的,我剛剛聽說他借過別人的錢,每次別人一催,他就推說下個月還。結果幾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絲毫要還的跡象。”
父親依然不緊不慢地喝一口茶,道:“如果他真是一個常占便宜的人,那你這錢丟了也沒有關係。能夠用錢測出一個人的深淺,並在以後的路上盡可能地遠離這樣的人,不是更好嗎?況且,如果他不打算還你,你再怎樣地催促,也是得不到這筆錢的。不如心中先自放下,這樣輕鬆的是你。而他,則會在你的安靜裏,心裏有小小的失落與不安。”
隔著十幾年的光陰看過去,我第一次發覺:碩士畢業的我從書本中得到的那些東西,在沒有讀過幾本書的父親麵前,原來是如此蒼白無力。人生中一切矛盾的化解,並不是拿尖銳的刀子劃過,而是那最素樸最溫暖的輕輕一放。
選自《中學生博覽·文藝憩》2009年第6期
很多時候我們其實都是盲的,不明白其中的深意,那些父輩教會我們的東西是那樣的彌足珍貴。比如我們要善良,再比如,我們要做一個內心柔軟寬容的人。
把愛好做到極致
文/劉豔梅?
小事成就大事,細節成就完美!
——戴維·帕卡德
秋風席卷著落葉飄然而至,一年裏充滿生機活力的春夏兩季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從眼前溜走。滿眼的落葉,在我的眼裏如冷冬似的蒼白,炫目的金色去哪裏了?春播後沒有秋實,我的人生一下失去了坐標。
晚上的街心公園,隨著廣場舞人群的離去,空曠而寂寥。同樣孤寂的我,漫無目的地踱步至公園盡頭。昏暗的燈光下,一位老者正低著頭在方磚上寫著大字,水跡未幹,圓潤剛勁。我盯著“引”字獨特的寫法,有似曾相識之感。
這時老者抬起頭來,我驚呼:“曹老板,真的是您!三年沒見,您的字進步真大!”“真有進步嗎?好開心,每天早上五點到六點,晚上九點到十點,人來我走,人走我來,就怕人家說我寫得不好。每天兩小時,既練字又煉身,還環保。”曹老板笑著走到我麵前,舉起手中大筆,“你看我這筆,筆杆是掃把柄,筆頭是海綿,剪成形塞入掃把柄,用線紮緊,蘸水寫字,經濟實用。”
和曹老板相識在八年前,年近七旬的她當過會計,做過廠長,退休後她開了一間手工加工坊。那時我剛搬到市區,無事可做時,曾到她的店裏領過手工活,彼此成了忘年交,可後來就很少見麵了。
五年前,曹老板在小公園晨練時,不小心被東西絆倒受了傷,至今腰部還有兩塊鋼板沒有取出。身體剛好,她就到小公園學習寫大字。那時我也受傷在家,早上去小公園鍛煉時,恰巧與曹老板再次相遇。
在一動一靜中欣賞曹老板寫大字,是那段時間我最大的享受。上班後,我再也無暇去小公園,而她那個“引”字獨特的寫法卻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未曾想,今晚和曹老板的又一次相遇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從過去的稚嫩到現在的剛勁,每個大字裏該包含了多少汗水!“其實寫字對我來說,純屬一個愛好。不問結果,把愛好做到極致,這就是我的生活理念。”她平靜地說。
不問結果,把愛好做到極致。一語如一顆流星劃過黑暗的夜空,點亮我灰暗的心靈,照亮我前行的路。落葉不再蒼白,而是滿眼金色。
選自《中國農墾》2015年第2期
每一個特長都是上帝賜予自己的翅膀,如果我們能夠好好利用,那就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紮萬針顯真情
文/段奇清?
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魯迅
2011年2月中旬的一天,他正在給人紮針灸,董娟夫婦登門喜洋洋地向他道謝。因為在他的治療下,結婚多年一直不能生育的董娟懷有了身孕。消息一傳開,人們驚歎:這可真是人間奇跡!
他叫孫秀才,遼寧省撫順市清原縣人,年輕時參軍入伍,退役前是沈陽軍區裝備部高級醫師,擅長中醫針灸,退伍後回到老家開了一家診所。他手中的銀針堪稱神奇,即便一些疑難病症他也能手到病除。
盡管他在當地的名聲越來越大,可他卻總懷有一顆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心,有些危重病人他常常是上門醫治。2006年冬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他在出診的路上,不幸被一輛疾馳的車撞得飛了老遠,被診斷為語言神經、右側運動神經損傷,記憶功能喪失。是的,他成了一個植物人。妻子馮淑傑不甘心丈夫就這樣一直在病床上躺下去,她要喚醒丈夫的記憶。可想了一個又一個辦法,就是沒有任何效果。
2007年8月中旬的一天,馮淑傑發現丈夫的頭總向右側轉,似乎在看什麼。她仿佛看見了一絲希望的亮光,趕緊給上大學的女兒小贏打電話:“你爸的頭會轉動了!”馮淑傑與女兒分析,他看的就是掛在牆上的那張人體穴位圖。聽醫生說,隻要找到了刺激源,丈夫就有可能恢複記憶及語言功能。
馮淑傑興奮地想,人體穴位圖就是丈夫的神經刺激源,這一下可有辦法了。從此,她每天給丈夫讀穴位圖上的穴位,不久又為他讀中醫書籍,慢慢地,他能發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了。這樣一讀就是7個多月,2008年3月,孫秀才已經能坐起來了,而且左手也能動了。更難得的是,一天,她從菜場買菜回來,丈夫的手中居然拿著一根銀針在擺弄。
馮淑傑眼睛一亮,如能讓丈夫重新學著紮針灸,他一定恢複得很快,否則,他永遠都難以清醒。但她知道,紮針灸可不是鬧著玩的,有些穴位,一針紮下去,稍有偏離,輕則讓人癱瘓,重則喪命,可她決定以身試針。人體穴位與針灸是能喚回丈夫記憶的刺激源,可她的這一決定極有可能讓她徹底喪失“刺激源”,可對丈夫和家庭的愛已勝過了一切。
當然,她也不是一個蠻幹的人,她要循序漸進,首先她選擇了對人的影響稍輕的手背讓丈夫下針。那天,她拿了一根銀針放到丈夫手中,幫助他合攏無力的手指,說:“孫醫生,我是來找你治病的,你就給我紮針灸吧!”
隻見他眼中似乎有一種電光倏忽閃過,一會兒手中的針顫抖著刺下。她雖說有心理準備,可還是疼得“啊”了一聲,因那銀針是歪歪扭扭紮下去的。他的手也沒有一點準頭,那針與事先畫好的圓點偏離一寸多。她忍住痛,拔出銀針,重新幫丈夫握好,把著他的手,對準自己手背上的那個圓點,又刺了下去,她不禁又一哆嗦……
就這樣,一直紮了28針,終於紮中了穴位。這時,她的手已經發麻、發木。可看見丈夫開心地眯起眼睛,她覺得自己再苦也沒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