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明白。”
花和尚低頭應是,隻是他仍舊不明白:“……不過是個相識數日的女子,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冥夜喃喃道:“她是長安啊……”
長安?
就因為一個名字嗎?
可他心愛的那個女子早在三年前,就隨著太傅府的滔天大火付之一炬了,永遠不會再回來。花和尚張張口,卻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眼神後,什麼都沒說。
情之一字,最傷。
外麵天光正好,秋高氣爽,午後的陽光穿過樹蔭如碎金子般灑入議事堂,卻永遠照不亮冥夜所處的黑暗角落。
她死後,把他的一切都帶走了。
從此,他的世界再無光明,隻餘陰霾。他也不再有歡笑,就算偶爾泛起一個笑容,那也隻會是嗜血殘忍的冷笑,陰謀詭譎的算計。
花和尚歎息一聲。
如果這個叫長安的女子能給冥夜一絲精神寄托,那也聊勝於無吧。
冥夜淡淡道:“我吩咐的事,都查清楚了嗎?”
“都查清楚了。”花和尚道,“一路上追殺長安姑娘的刺客,的確都是西廠的番子。隻是這些殺手都是死士,一旦落網,立刻就咬碎牙齒裏藏的劇毒自盡,所以到現在也沒查清楚這些刺客的目的。”
冥夜點點頭,道:“處理好這些刺客,別讓人傷了她。”
“是。”
“綠水鎮那邊呢?”
花和尚道:“夕瑤姑娘……也就是白祁的女兒,已被人從花樓贖了身,軟禁在一座繡樓裏。”
“是錦衣衛的人還是西廠的番子?”
“是錦衣衛。”
“這麼說,封七郎也在追查此事。”冥夜撥動手裏的珠串,沉吟道,“派人擾亂封七郎的視線,別讓他知道太多。”
“這位夕瑤姑娘知道的事不少,我們要不要把人從錦衣衛手裏劫出來?”
冥夜搖搖頭:“不必。繼續派人遠遠的監視即可,別打草驚蛇。”
“小僧明白。”
“封七郎到了哪裏了?”
花和尚:“封七郎也在蜀地,正在成亭縣衙逗留。”
冥夜:“縣衙?”
花和尚:“這成亭縣縣令的夫人封氏是封七郎的姨母,當年也正是她送封七郎前去鬼刀門拜師學藝。封七郎途經蜀地,必然要去拜會這位長輩。”
冥夜點點頭。
“沒事就退下吧。”
花和尚合掌行禮告退,行至門口,卻忽然轉身,道:“今晚是秋夕節,臨街的慶陽街道會有燈會,主上若是得閑,不如帶長安姑娘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