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別走,帶上我們母女!”
沈夫人也意識到不對,抓著馬車死都不肯鬆手。
可人的力氣怎麼比得過牲口?很快她就被馬車拖得跪在地上拖行。
曹春壽見了,卻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反而吩咐車夫道:“老陳,速度再快些,別讓那個染病的死鬼追上了!”
沈夫人雙腿被腳下石路磨得疼痛無比,看著曹春壽冷漠的嘴臉,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那個感染者行動緩慢,一時半會兒根本走不過來,曹春壽就不能等那麼一小會兒,讓她們母女上車後,再一起逃命嗎?
真是太冷血了!
“啊……”
身後忽然傳來沈黃麗的尖叫。
“走開!你快走開啊!娘,你快來救我……”
沈夫人心中一急,隻好鬆開手,摔在灰塵裏,眼睜睜看著曹春壽坐在馬車裏絕塵而去。
“走開!你別碰我!”沈黃麗的哭喊絕望而無助。
沈夫人回頭一看,那滿身泥漿的感染者正抓著她的女兒!
她急得眼睛都紅了,顧不得雙腿的疼痛,爬起來就衝上去,把那男人推倒在地。
“放開我女兒!”
那男子倒在地上,嘴裏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白沫,濺了沈夫人滿臉。
沈氏母女都呆住了。
那男子噴完白沫後,很快就咽了氣。
不知過了多久,沈黃麗才顫顫巍巍道:“娘,我們是不是都被感染了,很快就要死了?”
曹春壽說過,這疫病傳染十分厲害,隻要和病患接觸過,或者接觸過病患使用過的衣物器皿,都有可能被傳染。
她們不僅和病患有了肢體接觸,沈夫人還被噴了滿臉白沫。
“我……我不想死嗚嗚嗚……”
沈夫人擦掉臉上的白沫,安慰女兒道:“沒事的,乖女兒,別怕!曹春壽說的是接觸過病患之人有可能被傳染,隻是有可能,又不是一定!我們快回軍營吧,那些軍醫不是在熬製抵抗時疫的湯藥嗎?我們喝了那藥,可能就沒事了!,快走,回軍營!”
其實沈黃麗心裏也清楚,她們很有可能被傳染了,沈夫人的說辭不過是投機取巧。
可是,心裏抱有希望,總比絕望要好,不是嗎?
母女倆相互扶持著,一起回頭往軍營走。
“站住,你們倆不能進去!”
沈黃麗沒想到,她還沒進軍營,就被攔在了門口。
她驕橫跋扈慣了,再加之路上又受了驚嚇,此時簡直像個火藥桶,脾氣蹭的就上來了,怒道:“你眼睛瞎啦?我們是沈副總兵的家眷,認不出來嗎?我和我娘已經在軍營裏住了好幾天了,怎麼就不能進去?”
“殿下有令,疫病傳播期間,軍營進出必須嚴加盤查,你們倆出去了太久,為了以防萬一,恕我不能放行!”
那守營的士兵也是個一根筋,說不讓進,就堅決不讓進,任沈黃麗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沈夫人站在後頭,被夜風一吹,身體晃了晃,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