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幾個城池害怕流民中混入感染者,紛紛下令關閉城門,在瘟疫結束之前,禁止任何人入城。
瘟疫越鬧越大,閩州城內死傷無數,而且這疫病十分凶猛,但凡和病人有過肢體接觸就有可能染上,且一旦感染,半天時間內就會病發身亡,連個醫治的時間都沒有。
閩州知府曹春壽急得團團轉,召集了城內名醫一同商討治療疫病的良策。眾多名醫濟濟一堂,卻都束手無策,甚至有位大夫在接觸病患時也不幸染上疫病,不治而亡。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曹春壽癱軟在太師椅上,麵孔慘白如紙。
這瘟疫這樣厲害,又無人能醫治,可想而知,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閩州,不出一個月,閩州就會成為一座死城。
他寒窗苦讀二十載,好不容易才高中進士,因為沒有門路,無法留在燕京,隻能被遠遠的外放到千裏之外的閩州,從個九品芝麻官做起,苦熬了十幾年,才坐上了知府的位置。
如今,在他的轄區內發生了瘟疫,別說頭頂的烏紗帽,隻怕是項上人頭都難保。
“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曹春壽痛哭流涕。
曹春壽的師爺見狀,眼珠子轉了轉,從旁相勸道:“大人不必如此絕望,您雖然是閩州的父母官,管轄一方土地,可現在,閩州城官位最高的,並不是大人您啊!時疫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讓您獨自承擔?”
曹春壽的眼珠遲緩地轉了轉。
鎮南侯父子都不在了,還有誰官階比他高?
哦,還有一個沈北運,副總兵是正三品,知府是正四品,可問題是,沈北運是武將,根本不管這些,而且聽說沈北運與武夷山叛軍交戰時身受重傷,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沈北運現在就相當於一個活死人,能幫我承擔什麼?”
曹春壽急得都快哭了。
師爺見他滿麵愁容,顯然腦子轉不過彎來,隻能直白道:“大人,下官說的不是沈北運,是從燕京來的那位殿下……”
寧王?
曹春壽愣了愣。
兩個月前,寧王被派來閩州平叛時,閩州所有的大小官員都去平南將軍府拜見過他。
隻不過,這位殿下生性淡泊,醉心於山水書畫,不通政務,也不愛與官僚打交道,所以曹春壽去拜見過一次後,再沒去過平南將軍府。
畢竟,去巴結一個沒有實權的閑王,對他的官運毫無助益,與其如此,還不如好好結交一下身邊的同僚。
可是,在這個時候,寧王的身份就能派上用場了,無論如何,寧王也是個王爺,天底下除了陛下太子,就屬他官階最高。
這次瘟疫,如果有寧王在前麵頂著,朝廷無論如何也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知府頭上。
曹春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立刻吩咐人備車,馬不停蹄地趕往閩州城外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