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早有預感,但此刻聽到白暨確定的診斷,她心裏還是一陣欣喜,如同吃了顆定心丸一樣,徹底踏實下來。
她終於不用死了。
餘生漫長,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陪伴在他身邊,長長久久。
“阿琛,我好高興。”
她把額頭輕輕抵在薑孚琛的額頭上,手指摸索著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在心裏描繪他的輪廓。連續幾日沒有洗漱修麵,他的下巴上生出了新的胡渣,紮在掌心毛毛的,有點癢。
她生病的這些日子,他一定擔心死了吧?摸著他的臉,感覺他比從前清減了很多。
長安心裏心疼又感動。
“阿琛,我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了。好久沒看見你了,我好想你,等我眼睛好了,一定要好好看看你。”
薑孚琛卻忽然一僵。
沉默片刻,他鬆開緊緊抱住長安的手,扶她靠坐在床頭,淡定道:“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需要馬上去處理,你先等我一下。”
說完,幹脆利落地離開了營帳。
???
長安滿臉問號。
說走就走,這是什麼情況?
“有重要的事要馬上處理?”白暨不屑地撇撇嘴,呸了一聲,“這臭不要臉的,狗屁!”
“你知道他去幹什麼?”長安疑惑道。
“還能幹什麼?他當然是趁你眼睛能看見前,趕緊回去梳洗打扮一下,等你一睜眼,就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出現在你麵前。”
長安:“……”
不會吧?
在她的印象中,薑孚琛一直淡然沉穩,不是像這麼浮誇的人啊……
“我認識他十幾年,他是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他這人自戀臭美的要命,自命不凡,天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誰都不如老子的死樣子,欠揍的要命,看了就讓人生氣!”
白暨趁薑孚琛不在,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老底都揭了。
“他這人最會裝模作樣,隻要換件衣服,戴張麵具,就能立刻換個身份,變了脾氣,簡直就是個雙麵人!而且他慣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你麵前,他一定會時刻注意形象,裝得成熟穩重,風度翩翩,隻要你不在,他就立刻變了個人!你看他對著我的時候,就總是欺負我,像個幼稚鬼!”
長安聽著陷入沉思。
她回想了一下和薑孚琛相處的畫麵,記憶中,他總是成熟穩重,深沉睿智的模樣,永遠無條件的保護她,包容她,陪伴她,總是出現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心裏,他是她值得信賴依靠的男子。
但是他在和白暨相處時,兩人似乎總在不停的鬥嘴打鬧,而且他嘴巴又毒,武功又高,白暨吵也吵不過他,打又打不到他,經常氣得暴跳如雷。兩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鬧騰起來卻像沒長大的孩子。
在嘉禾麵前,他又是慈愛又嚴厲的父親。他對女兒縱容疼愛,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女兒麵前,為她製造最佳的成長環境,卻在她犯錯時十分嚴厲地批評教導她,毫不心軟。
世上的每個人,可能都有很多麵。
在和不同的人相處時,也會有不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