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好端端的,你哭什麼?”元皖嚇了一跳,“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大好的日子,就算不喜笑顏開,你也不用痛哭流涕吧?”
長安沉浸在悲痛的情緒裏,哭得傷心欲絕。
不少路過的士兵聽到淒厲的哭聲,頻頻朝這邊張望,元皖被這些探究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啥也沒幹,好端端的她就哭得這麼悲傷。
被人看見了,別人還以為他怎麼著她了呢!
“別哭了,你這麼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元皖手足無措,從碟子裏拿出一個月餅來哄她,“來,小女娃,吃個月餅消消氣。”
長安接過月餅,啃了一口,是雲腿八寶餡兒的。
她說她要吃很多很多口味的月餅,薑孚琛就真的派人去閩州城請了個擅做糕點的老師傅來軍營裏,做了各式各樣的月餅,但凡她能想到的口味,應有盡有。
他總是這樣。
無論她提出多麼無理的要求,他永遠都會無條件地縱容她,滿足她,而她卻一直在不停地惹禍,給他找麻煩。
他已經這麼辛苦了,還要分出更多的心思來照顧她。
想到這裏,她的心更痛了。
她吭哧吭哧吃完手裏的雲腿八寶月餅,哇的一聲,扯著嗓子哭得更大聲了。
元皖頓時傻眼了。
“小女娃,你究竟哭什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他要死了……”
長安哭得一抽一噎,快要喘不上氣。
誰要死了?
元皖摸不著頭腦,他被這淒厲的哭聲震得耳膜疼,耙耙耳朵,問:“究竟是誰要死了?你那小情郎?”說著,他指指門外,“他不就在那兒嗎?人好好的。”
長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一個修長如玉的鴉青色身影正站在不遠處,身姿筆挺如一竿秀竹,清貴高雅,眉目雋秀,低頭和士兵說話時溫文爾雅,言笑晏晏。
長安愣了一下。
他不是說今天有要事要辦,怎麼會在軍營裏?
她驚得都忘了哭泣。
元皖主動打招呼道:“殿下怎麼到傷兵營裏來了?”
寧王溫雅笑道:“今日是中秋佳節,本王到傷兵營慰問一下受傷的士兵。將軍身體可好,腿傷恢複的如何了?”
元皖道:“恢複的不錯,隻是這兩日骨骼愈合,傷口處癢得很。”
“傷口處感覺癢,那就說明正在愈合,生出新的骨肉了。”寧王含笑點點頭,又問長安,“白軍醫這是怎麼了,哭得這麼傷心?”
長安盯著他看了兩眼,垂下腦袋搖搖頭。
“沒什麼。”
寧王見她情緒低落,無意攀談,也沒說什麼,搖搖頭笑著走開,繼續去慰問其他傷兵去了。
元皖覺得奇怪,問:“小女娃,你們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見到你們倆,還成天摟摟抱抱的黏在一起,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找個沒人瞧見的機會,還要偷偷摟著親個嘴,那黏糊勁兒,我看的都肉麻!今天是怎麼了,冷冷淡淡的,話都不說一句,吵架了?”
“沒有。”
長安不想多說,低頭拿了塊月餅默默啃著。
眼睛餘光瞟到“七月十五”四個字,咀嚼的動作驀然停住。她看看書,再看看手裏的月餅,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