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長發如雲般鋪散開來，她在狹窄的烏篷小船裏躺下，一個個新鮮采摘的碧綠蓮蓬像座小山一樣堆在她頭頂的船頭上，有幾個骨碌碌從山頂滾下來，落在她頭邊。
清冽幽蘭般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籠罩住，薑孚琛俯身而下，覆在她身上，捧著她的臉溫柔地親吻。
心跳如擂鼓般咚咚跳起來，快要跳出嗓子眼。
真要真刀真槍地實戰，那個膽大包天的她忽然又不翼而飛，長安又開始慫了。
她隻能靠說些無意義的廢話來緩解這種緊張的情緒。
“阿琛，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現在我的臉這麼醜，你吻我的時候，不覺得倒胃口嗎？麵對這樣一張嚇人的醜臉，你還能眼神這麼溫柔，含情脈脈，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些話，薑孚琛忽然停下了親吻。
他單手撐起身體，借著微弱的光，居高臨下地凝視了她的臉龐片刻，慢慢皺起眉頭。
“這麼看來，是有一點倒胃口。”
說完，手臂一提一轉，輕輕鬆鬆將身下的人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誒？
什麼情況？
長安背對著他，趴在船上一臉懵逼。
薑孚琛俯身在她頸後慢條斯理地親吻著。
喂喂喂！
怎麼能這樣？
他說看著她的臉倒胃口，所以給她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這樣他就不用看著她的醜臉了。
可是，可是……
雖然他們是夫妻，早就有過肌膚之親，連孩子都生了。
但她都不記得了啊！
在她心裏，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啊！
第一次就用後入式這麼激烈的姿勢，真的好嗎？
嚶嚶嚶……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長安像隻背著殼的烏龜，努力劃動起四肢，掙紮道：“不行，不行，我不要這個姿勢！”
薑孚琛憋著笑，看著她像泥鰍一樣扭動了半晌，才大發慈悲地把她翻過身來，伏在她耳邊悶笑。
怎麼這麼壞？
她都這樣了，他還笑她！
長安心裏忽然生出一絲委屈，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你，你……欺負我！”
薑孚琛見她眼眶濕濕的，委屈的都快掉金豆豆了，不敢再尋她開心，忙親了親她的眼睛，溫聲輕哄道：“小乖，不管你的臉變成什麼樣，是美是醜，我都不在意，因為在我心裏，你無論是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小乖，是我心愛的人，你明白嗎？”
“真的嗎？”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會依然愛她？
長安目光閃閃地看向他，眼圈紅紅的，像隻柔軟的小兔子，十分惹人憐愛。
薑孚琛忍不住在她鼻尖輕輕一吻。
“那是當然！對我來說，我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一張美麗的臉孔，所以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一樣愛你，就像你愛著我一樣。你想，如果有一天，我變老了，或是變醜了，不再英俊瀟灑，你會因此而不愛我嗎？是不是無論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會依然愛我？”
如果他變老，或是變醜？
長安想象了一下他變成白發蒼蒼的老爺爺的樣子，那時候她也已經是個滿臉皺紋的小老太太了，那時，他們會彼此攙扶著，一起在夕陽下踽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