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來漢語描述的黎明(2 / 2)

但接下來我就遭到“報應”了。

我出了登機口就問一個黑人女警察,我的“terminal 2”25號登機口在哪兒?她指著不遠處說,朝右拐就是。我想不可能啊,我才從這裏下飛機,肯定應該離開這個大廳去另一個大廳才對。我就重申了一遍,我是terminal 2,她很確定地說,就是這兒。我認定她是個糊塗蟲,就斷然離開她走出了大廳。再找人去問,哪知我每次問的結果,都是被人指引回到我下飛機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是美國戴爾塔航空公司的大廳,我回國是東方航空的班機。雖然本人語言溝通有困難,但智力還是正常的,我不可能坐戴爾塔的飛機去中國啊。

在我第三次被人指引著回到戴爾塔航空公司的大廳時,我忽然醒悟了(醒悟得太晚),一定是哥倫布機場那個工作人員搞錯了,他給我查詢的航班不是東航。而是我飛紐約的戴爾塔航班。

於是我拿出電子機票,重新詢問,問我的航班號,而不是問terminal 2。果然馬上找到了東航登機口。一到我才發現,我曾兩次路過該地。真氣死我了,粗心的美國佬,害我滿頭大汗。如果趕掉了國際航班,那麻煩大了。幸好我在飛機上吃了李老師夫人愛蓮給我準備的午餐,三片蒜蓉麵包加一個雞蛋一個橙子,不然根本跑不動。

千辛萬苦坐上東航航班後,我在飛機讀物上看到了紐約機場的示意圖,真是巨大,我雖然跑了很多冤枉路,卻也隻是一個角落。

後麵雖然依然不順,但已經沒有戲劇性了,就簡要說,我在飛行了15個小時後,於北京時間6月17日晚上7點半到達上海浦東,一出飛機就有工作人員等在出口,帶領我們入境辦手續,再過安檢。馬上覺得還是祖國好。

可是祖國的天氣不好,我本應立即飛回成都的,上海大雨瓢潑,電閃雷鳴,無數航班延誤。好不容易登機,又在飛機上坐了兩個小時等待起飛。幸好有電腦陪伴。淩晨12點10分終於起飛,18號早上3點到成都,可憐接我的王棵和劉成,一夜沒睡好。

從離開李老師家到踏進我自己家門,整個旅行長度是31個小時,比去的時候還多了好幾個小時。但我還是感到慶幸,第一,盡管大雨,我還是安全抵達了。第二,我從哥倫布托運的行李也安全抵達了,它們跟我一樣中途轉機兩次。聽美國朋友說,國際航班丟行李是常事,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運氣很好的。盡管被輪椅折磨了一下。

淩晨4點多到家,家裏空無一人——先生和兒子仍在外地奔波忙碌,老貝仍在托管處——我開始收拾行李(反正也不困),到5點半,洗澡洗頭,到6點半,終於迎來了祖國的黎明。這黎明的天空雖然沒有美國的那麼遼闊清澈,但畢竟是可以用漢語描述的黎明啊。

春草還在美國,我已經回來了。

第一次去美國,就待了三個月,感受良多。長期以來一個抽象的國度變得具體而感性,這裏的十餘篇隨筆,隻表達了其中一部分。也許以後還會寫,也許以後還會去,但不管如何,它隻是大洋彼岸一個國度而已,所有的感受,均源於我對它的好奇。

前兩天OSU一位年輕老師告訴我,新學期開始了,新一輪“春草”課也開始了,她走進教室,看到一群可愛的美國學生,他們又將從認識春草開始,學習漢語,了解中國。

祝福他們。祝福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