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煉獄般的痛楚之後是徹骨的寒冷。凝淵禁不住蜷縮起身體,不停發抖。
好冷!小手哆嗦著四處尋找溫暖的依靠,冰冷的石塊,冰冷的泥土,冰冷的草根……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瑟瑟的爬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荒涼的一片。
天空掛著的太陽躲在灰蒙蒙的雲層中,細微的光線依然有些刺眼,她用力搓搓凍僵了的雙手,張開幹裂的嘴唇,哈了幾口氣……
草根上有還未化去的霜白,冬日了,她看著自己滿身的血汙,昨夜驚心的殺戮和逃亡一幅一幅滑過腦際。
“小奉——”確定自己在荒郊野外,她輕喚了一聲。
地上淩亂的痕跡,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條深溝裏,幸好,是一條還算幹的深溝,如果有一點水,她早就凍死了。
渾身散了架一般痛,她顧不得皮膚上的擦傷,躍出深溝,尋找著奉。
順著跌落的痕跡,她仰頭看著高處的崖壁,娘的。這麼高摔下來居然沒有粉身碎骨。不看還好,一看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離崖底半丈左右的地方掛著一個黑影,像一件衣袍,晃晃動著,“小奉——”,她急忙騰躍起來,將掛在崖壁露出的枯枝上的奉抱下來。
想來是摔下來時,奉被掛住,她順著奉的懷抱掉下來,自然不可能粉身碎骨,可奉就慘了,在崖壁上掛了一夜,風餐飲露。
他渾身比她還冷,滿身血汙,麵色烏黑,嘴唇發紫,身體幾近凍僵,隻有一絲微弱氣息……
她搓著奉的身體,嘴裏安慰著:“不冷不冷不冷……”
這樣下去不行。她扛起小奉,踉踉蹌蹌的尋找棲身之處。
山洞中,凝淵殘暴的活活打死了一頭冬眠的黑熊,占據它的山洞,撥了它的皮毛做墊子,吃它的肉當食物。找了些甘草做床安頓好昏迷不醒的小奉,她正氣急敗壞的用火石生火。
洞裏的味道是難聞了些,好歹也是個棲身之所。好不容易升起了一堆火,她饑腸轆轆的烤著熊肉。
奉糊裏糊塗的,身體有些發燙,她擔心的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受了風寒,又是毒又是傷,現在他們無醫無藥,小奉的狀況很糟。
她翻出奉肚子裏一對瓶瓶罐罐,她記得奉給她吃過的藥瓶,找出來,塞了四顆到他嘴裏,然後烤肉,等他醒來,正好充饑。
肉烤好,奉還沒有醒,她出去找了些水來,順便看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草藥,路上撿到個破罐子,正好抱回洞中。她撕開自己的裙邊,沾著水,給奉擦洗。
“淵兒,快跑……跑……”小奉迷迷糊糊的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