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我不知道在明天,那片山水之間生存著的人,他們會給我喜訊還是悲傷。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割舍與故鄉連接的那條線,即使在閉上雙眼時,我成不了故鄉山水的一部分,我的靈魂也一直行走在故鄉的土地上。
土撥鼠的三重門
文|戎裝雲
所謂活著的人,就是不斷挑戰的人,不斷攀登命運險峰的人。
——雨果
寒風勁吹,大雪紛飛。
當加拿大溫哥華的冬季來臨時,家住高山之上的土撥鼠就會躲到厚厚的雪層下麵鋪著幹草的深洞之中以應對寒冷的襲擊。
其實早在炎炎夏日之時,土撥鼠就開始為平安度過冬天做準備了。它們一天之中很多時間都投入到了大吃特吃的“事業”中去,到深秋其體重可以增加一倍。土撥鼠體內積累的脂肪量將決定它們能否挺過寒冬見到來年溫暖的春陽。
為了盡可能地節省能量,冬日深洞中的土撥鼠不僅心跳與呼吸的頻率大幅下降,而且還把體溫從三十七攝氏度下調到五攝氏度左右。這對於許多恒溫動物而言無疑是一種死亡的狀態,而事實上在這長達六七個月的冬眠過程中,外表處於安詳靜止狀態的土撥鼠也在不斷地與死亡抗爭著。
土撥鼠的體重隻有四五千克,受限於體形自然無法積聚太多的脂肪,所以必須合理分配科學使用才行。它們體內貯存的褐色脂肪是其冬眠時主要的能量源。這些寶貴的脂肪將優先供應土撥鼠的腦部和心髒等關鍵部位的能量,這兩部分的體溫比其他部分的高得多。當遠離心髒的四肢一旦被冰凍,褐色脂肪就會迅速釋放熱量,通過血液流向那裏,待危險過去警報解除,熱量再回撤到關鍵部位進行重點保護。
當明媚的春光再次普照在溫哥華的高山之上,會有將近一半的幼鼠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它們被寒冷生生地奪去了生命。隻有那些在整個冬眠過程中消耗量小於儲備量的土撥鼠才有可能蘇醒過來,這也是它們熬過寒冷而漫長的冬季走向重生的第一道門——冬眠門。
土撥鼠要闖的第二道門是熱身門。從靜止到運動需要一個熱身的過程,土撥鼠體內剩餘的脂肪將繼續轉化成熱量經心髒並通過血液加熱其最重要的部位,然後逐步向周身擴散。此過程也帶有凶險,隻要一個環節出現差池土撥鼠的生命之燭就可能隨時被無情地熄滅。
土撥鼠要闖的第三道門是挨餓門。雖然已經蘇醒,雖然已經可以活動,但畢竟是半年沒有吃過東西了,土撥鼠的消化係統還需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才能調整到正常工作的狀態。“青草蛋糕”就在眼前,饑腸轆轆的土撥鼠卻無福享用,隻有苦苦撐過這生死七日的幸運者才能安全進食從而真正地走出死亡陰影的籠罩。
總有挑戰出現在前方,總有考驗伴隨在路上,因為挑戰與考驗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地球上任何一個生命體,而挑戰與考驗的結束也就意味著生命走向結束。走過“三重門”的土撥鼠,還將在花草繁盛的時節麵對來自陸地和空中之天敵的威脅,直到再次躲入雪層之下重走它們的生死“三重門”。
原載於《知識窗》
生命存在的意義便是一直接受挑戰和考驗,從而獲得生的可能性。生存何其艱難,然後才顯珍貴。
萬年奇葩叉角羚
文|張雲廣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達爾文
非牛,非羊,非鹿;一科,一屬,一種。哺乳綱偶蹄目的動物中,生活於北美洲西部草原以及荒原等開闊地帶的叉角羚無疑是很“奇葩”的一種動物。
叉角羚更為奇葩之處在於,它的雙角中間都長有一個向前分叉的小角,這也正是其名字的由來。
自古速度耐力難兩全。最高時速可達一百一十五千米的非洲獵豹疾如閃電,卻隻能維持三分鍾左右的奔跑時間,高速跑出三四百米的路程,否則就會“過熱死”。非洲野狗雖然擅長遠途奔襲,然而其五十五千米的最高時速實在是不值一提。而叉角羚最奇葩之處就在於,它在北美大陸長期而且同時保有“速度之王”和“耐力專家”兩個榮耀頭銜。
出生才幾個小時的小叉角羚就已經是奔跑健將了,而出生四天之後的小叉角羚就已經跑得比人還要快。
成年叉角羚個體身長約1.4米,體重約五十千克,最高時速接近或達到一百千米。成年叉角羚可以以七十千米的平均時速連續奔跑十幾千米甚至更遠的距離而不疲憊,無論是速度與耐力都是美洲獅、猞猁和狼等北美捕食動物所望塵莫及的,堪稱一台高效而出色的奔跑機器。
叉角羚曾經的最佳“陪練”是於一萬年前便已在地球上絕跡的北美獵豹,為了避免自己喪生於豹爪之下,在與“陪練”一起“賽跑”的四百萬年裏,叉角羚練就了一身速度與耐力俱佳的好本事並一直保持至今。
叉角羚的速度和耐力主要來自其“設計合理”的四肢、帶有彈性的脊椎、功率強大的心髒和廣布於其細胞內部的線粒體。
叉角羚擁有細長而輕健的四肢以及柔韌性極好的脊椎,這讓它在跑動時的步幅更具流線型,它全力奔跑時的大部分時間裏身體都處於騰空狀態,一躍可達六米之遙,而地麵隻是下一次飛躍的一個跳板。叉角羚的心髒體積是同等體重綿羊的兩倍,擴容升級的心髒可以更及時地向血液輸入更多的活力之氧,從而保證了狂奔之時呼吸和能量轉化的順暢進行,因此很少看到叉角羚出現如獵豹般奔跑後大喘氣的狀況。此外,叉角羚細胞內密布著“動力車間”——線粒體,這讓其在奔跑之時能量充盈,“電力十足”。
於是,因為在速度上和耐力上的傑出表現,“一羚當先”的叉角羚成為令北美所有捕食者都感到十分自卑的“天才運動員”。
在北美獵豹退出大自然舞台的一萬年裏,體能似乎有些開發過度的叉角羚並沒有因為“失去”了真正意義上的賽跑對手而放慢節拍和放棄“比賽”。事實上,它一直都在進行“一個人的比賽”,始終保持著無與倫比的競技狀態,不斷鞏固自己在速度與耐力上的優勢,遂成為北美大陸乃至整個生物圈中一朵名副其實的萬年奇葩。
原載於《知識窗》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社會中的每一個個體,都該像叉角羚一般時刻保持競爭的狀態,才不至於被淘汰。
沙漠勇士食蝗鼠
文|戎裝雲
安不忘危,盛必慮衰。
——《漢書》
神色慌張,行蹤詭秘,在隱蔽的洞口處探頭探腦的鼠類向來被視作膽怯之物,於是有了“膽小如鼠”“首鼠兩端”和“抱頭鼠竄”等成語的出現。然而,英勇善戰絕不退縮地把蜈蚣、蠍子等占據體長優勢的凶猛“老毒物”視作腹中美餐的食蝗鼠無疑顛覆了人們以上那些普遍而常規的認識。
食蝗鼠生活在北美洲索諾蘭沙漠中。成年食蝗鼠體重40克至60克,腹部覆蓋著白色的短毛,其餘部分則為灰色或淺棕色,耳朵為圓形,四肢短小,爪子呈超萌的粉紅色。乍一看它與倉鼠有幾分相似,你很難想象出其作戰時全身爆發出來的驚人
實力。
雖然食蝗鼠反應機敏有很強的反捕獲能力,但還是常常晝伏夜出,以避開白天響尾蛇的可怕跟蹤以及空中六七隻集群作戰的哈裏斯鷹的空中打擊。夜間的索諾蘭沙漠才是食蝗鼠出來活動並表演捕殺絕技的舞台。
與許多雜食性鼠類動物不同,食蝗鼠偏愛肉食,而且隻捕活物拒吃腐屍。食蝗鼠肌肉強健有力適合發動猛攻,長爪子適合按住獵物,而尖利的牙齒則能夠把獵物快速撕碎。相較於近身襲擊蝗蟲和蟋蟀的輕鬆,食蝗鼠若是與蜈蚣、蠍子等大凶之物狹路相逢時,整場戰鬥便會打得激烈得多。
劇毒大蜈蚣長著一個假頭以迷惑對方,頭上翹起的螯刺就是兩個注射毒液的大毒針。麵對這讓人不寒而栗的“雙頭怪”,食蝗鼠毫不猶豫地看準時機殺將過去,幾番利索的騰躍和閃電式攻擊之後就可以將大蜈蚣製服。整個過程食蝗鼠不時遭到螯刺襲擊而尖叫連連,打鬥場麵驚心動魄,
食蝗鼠大戰黑蠍子時的場麵同樣異常精彩,黑蠍子號稱世界上毒性最強的毒蠍之一,人類若是被其蟄咬會有生命之憂,但食蝗鼠自有應對之策。隻見它一個漂亮的騰挪跳到黑蠍子尾部毒刺的正後方,這裏是黑蠍子的進攻盲區,然後對黑蠍子的尾部一陣猛烈地撕咬,很快就能將對方的利器撕碎。失去“法寶”的黑蠍子瞬間陷入了被動的局麵,食蝗鼠則愈戰越勇,以迅雷之勢準確打擊黑蠍子的頭部並將其頭部咬下,然後就可以把獵物拖回洞穴喂養小鼠了。當然,在戰鬥時被黑蠍子的毒刺擊中也是常有之事,但身體對蠍毒具有免疫力的食蝗鼠卻並不會因此而放慢進攻的速度,而是會堅持到取得最後的勝利。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食蝗鼠的叫聲也並非一般鼠類發出的吱吱聲,而是如狼嚎般遠傳擴散型的聲音。食蝗鼠常在地上立直身子對著月亮仰頭而叫,頗有幾分強者風範。
五月天在歌曲《倔強》中唱道:“我不怕千萬人阻擋,隻怕自己投降。”是的,真正能夠阻擋自己的隻有自己。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隻有自己勇於戰鬥才有可能堅持到底贏得戰鬥。就這樣,靠著這種無畏的戰鬥精神,小小的食蝗鼠在漆黑之夜大秀擒拿神技並主演了一個又一個驚險類的動作短片,遂躋身於索諾蘭沙漠勇士明星之列。
原載於《意林12+》
生存是艱難的,這些動物給我們的不僅僅是生存觀的啟示,還有麵對危險時的智慧。
匍匐前進的魚
文|雲之峰
強烈的信仰會贏取堅強的人,然後又使他們更堅強。
——華特·貝基霍
在印度尼西亞北蘇拉威西島和藍碧島之間有一條長約十五千米、寬約兩千米的海峽,其名曰藍碧海峽。藍碧海峽為火山岩地形,海底多為火山泥成分的山地,在此生活著十分豐富的生物物種,其中一些物種為此海域所獨有,比如一種生來就不會遊泳的魚——藍碧絨魷。
藍碧絨魷俗稱老虎魚,是一種名副其實的“奇葩魚”。
藍碧絨魷的奇葩之處首先在於,它雖然長有魚的外部形狀和結構,但體表卻沒有覆蓋著尋常魚類那種鮮亮的鱗片,而是長有許多密集的骨粒狀小突起,樣子看起來很是怪異。
藍碧絨魷更為奇葩之處在於,它和鯊魚一樣,體內都沒有通過改變體積大小來改變“魚體”自身平均密度進而調節上浮或下沉深度的魚鰾。不過,鯊魚長有發達的肌肉,能夠以靈活的身體運動並配合尾鰭像船櫓那般向前推進,而且鯊魚的肝髒內儲藏有低密度油狀液體——鯊烯,此種油狀液體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替代魚鰾的浮沉作用,隻是這些都是藍碧絨魷所不具備的。
於是,我們看到了世界上最奇葩的魚的最奇葩之處——藍碧絨魷隻能在海底砂層上借助魚鰭的力量一路搖晃不定地匍匐前行,成了真正意義上不會遊水更與“海闊憑魚躍”之暢遊境界無緣的魚,嚴重偏離了我們對“得水之魚”的常規認識。
需要說明的是,雖然藍碧絨魷並不具備自由遊動的能力,但它長有一張大嘴,當有浮遊生物從它眼前經過時,它會不失時機地張開嘴巴瞬間在嘴內就形成了一個低壓區,那些小生物自然會順著水流被“邀請”到它的腹中。
沒有魚鱗沒關係,沒有魚鰾又何妨,不會遊泳同樣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藍碧絨魷用自己的“奇葩”表現和生存哲學啟示我們:隻要不拋棄生存的信念,隻要不放棄前進的努力,哪怕隻是一路艱難地匍匐而行,也一定能匍匐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原載於《知識窗》
這些魚兒都尚且知道堅持的道理,何況我們人類呢?生命是堅忍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像魚一般堅忍執著?
樹上掉下個眼鏡熊
文|張甜潤
真理的大海,讓未發現的一切事物躺臥在我的眼前,任我去探尋。
——牛頓
試問,除了熊貓之外地球生物圈內還有其他酷愛竹子的熊嗎?答案是肯定的,它就是隻有在南美洲才能尋到其“綠野仙蹤”的神秘動物——眼鏡熊。
眼鏡熊又名安第斯熊,生活在南美洲西部的委內瑞拉、厄瓜多爾、哥倫比亞等地,它也是在南美洲生存的唯一的一種熊。眼鏡熊的大部分體毛為黑色,隻有臉部以及前胸處有白色體毛分布,因為其眼睛周邊有一對酷似眼鏡一樣的圈紋而得名。
作為和大熊貓一樣的第一批進化而來的熊,眼鏡熊也是現存與大熊貓親緣關係最為緊密的熊科動物。二者有著不少相似之處,比如都長著強勁有力的上下顎,都偏向於植食。
在熊家族中母眼鏡熊對幼熊的生活照料堪稱是格外上心的,母熊每次一般隻產一到兩隻幼崽,而在幼熊生長的前三年裏,母熊會一直相伴左右。小眼鏡熊剛出生時隻有三百多克的重量,大約四十二天後才會睜開眼睛,三個月後才能走出洞穴跟隨母親外出活動。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母熊的照料可謂無微不至,即使是幼熊下麵的草墊也要每日一換以盡可能地保持居室的整潔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