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發報，沒回音；
麵談，無代表
傅作義不在家裏．傅冬菊一進家門就感到空蕩蕩的一陣寂寞。不知為什麼，近日來她感到家裏這寂寞的氣氛似乎一日重似一日地籠罩著一家人的心。
她走到父親的桌前，把幾份解放區出版的小冊子和報紙放在桌子中央，父親進屋第一眼肯定會看到的。
給父親桌麵上擺幾本調劑老人家“口味”的共產黨的報刊是傅冬菊的老習慣了。記得那還是她在重慶時的事，大概是1943年前後吧。她經常可以見到周恩來．周恩來說，傅冬菊你可以做做你父親的工作嘛。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父親每次來重慶辦事，她都要拿上幾本精心挑選的書籍給他放在桌子L。 當然，有時也是隨手抓幾本，但這對父親來說無疑也是非常新鮮的了．看不看這些材料，傅作義從來沒有在女兒麵前透露過．隻是有一次，當他一進屋又瞅見桌子正中央有幾本書時、他對冬菊說：“我知道又是你放的．”女兒笑了，父親也笑了．
現在，父女倆雙雙進了北平，傅冬菊這個老習慣仍然不改。
這天，傅作義進屋來，落座，隨手翻起了桌上的一本女兒送給他的書．傅冬菊在一旁寫著什麼．她是個記者，筆頭總是不停的．
“你是共產黨員嗎？”父親把書合上，問女兒．
傅冬菊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回答：“不是．我覺得我還不夠資格．”
父親不再問了．女兒也不說話了。
陡的，父女之間仿佛壘起了一堵牆．
屋裏的氣氛變得嚴肅了．分明是兩軍對壘，一邊是共產黨，另一邊是國民黨．有這麼嚴重、這麼森嚴嗎？
傅冬菊鄭重其事地傳達了佘滌清代表黨組織對父親所提出的希望．她盡量想把話說得輕鬆一些、委婉一些．
父親沒有任何表情．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話，還是那麼不動聲色．
“是真共產黨還是‘軍統’？現在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有的是，你可別上當！要是遇上假共產黨，那就麻煩了．”
女兒急了：“爸，看你說得多玄乎，我又不是3歲小孩，就那麼容易上當？”畢竟是女兒對父親，還是有撤嬌的時候。氣氛似乎緩解了些。不過，女兒接下的話很嚴肅：“他們都是我的同學，是真共產黨，不是‘軍統’．”
父親又問：“是毛澤東派來的還是聶榮臻派來的？”
父親的眼睛盯著女兒。
女兒是個誠實的姑娘，從來不會撒謊，尤其是在父親麵前。她便對父親說：
“這事他們沒有說，我也沒有去問。明天我弄清楚了再回答你。”
第2天，傅冬菊和佘滌清約定在中山公園見麵。
“我爸爸問我，要和他和談的共產黨是誰派來的，毛澤東還是聶榮臻？”
佘滌清笑了，說：“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對他說，我不知道。”
“那你就告訴你父親，是毛澤東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