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衛聆風扔下這倆字後,放下床幔,也自顧自睡了起來。雖則麵上鎮靜,可心中著實被眼前女子的舉動給震撼到,不曉得她何以能在一個陌生男子麵前大而化之不顧禮節到如斯程度。
半夏心裏罵了一句:好你個衛聆風,也不知曉讓人給我拿個枕頭拿套被褥,真真是一絲一毫大家風範也沒有,一點也不像個有教養的王爺。不過,話說回來,此人雖則絕情了一些,可從某種程度而言,確乎能算是個正人君子,確乎在生活作風方麵比較幹淨。
若是尋常的男子,看到一個貌美的女子穿著裏衣在他屋裏走來走去,不敢妄言必定會餓虎撲食,起碼會流露出色眯眯的眼神來,可至始至終,衛聆風始終保持冷淡的姿態。或許是由於他對美女早已司空見慣,因此有了某種程度的免疫。
衛聆風素來有潔癖,他並未說瞎話,凡是私下碰過他東西的人,皆都下了黃泉。就連當今聖上,深知衛聆風的這個習慣,都不敢輕易觸碰他的物什。
且看,半夏不止在他的床上躺過,甚至還在上麵打了滾,依衛聆風慣常的個性,絕跡會立即派人將床褥重新換一遍,然後將床上的東西全部燒掉。可出奇的是,衛聆風不僅沒有這般去做,還乖乖在那張被半夏蹂躪過的床上去睡。這是否說明了一些什麼?連衛聆風自己都覺得奇怪,亦有些想不明白,努力想去思索個究竟,可越想頭越沉地厲害,神智也越來越迷糊。
糟糕,衛聆風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徹底失去了意識。
隔了片刻,半夏從地上起身,緩步走到衛聆風床前,伸手重重推了幾下,見著衛聆風全然沒有反應,嘻嘻一笑,“就憑你,也敢把本姑娘扔下床?你不是很喜歡這張床麼,那本姑娘便成全你,讓你在這張床上躺一輩子。”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她的目的並非是針對衛聆風本身,誰叫他咎由自取,她半夏可絕跡受不得絲毫委屈。
早些年,看著她娘在沈萬文家裏受盡各種委屈,那個時候她就暗暗發誓,待她有能力保護自己,待她有能力保護她娘,絕跡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半分。
衛聆風睜開眼睛之際,已是第二日,他渾身劇痛,半點動彈不得,而半夏早已不知所蹤。
衛廖告訴主子衛聆風,說他中了毒,且是一種奇毒。
半夏是何時離去的,又是怎般離去的,無人知曉,就連衛聆風的暗衛都未曾發現她的蹤影。不僅如此,半夏給衛聆風下毒一事,他們毫無一絲察覺。他們豈能有所察覺?那時,他們都中了半夏的迷藥昏死了過去,豈能知道自家的主子性命堪憂呐?
這日,寧王府還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寧王府的李夫人被人給下毒害死了。
李夫人是寧王衛聆風的乳母奶娘,這位奶娘在寧王府的地位一向頗高,衛聆風的生母去世之後,她在府中的地位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衛聆風平日都對她敬讓三分。
這毒是何人所下?自然亦是半夏,半夏是如何給這些人下毒的,恐怕隻有她自個知曉。
衛聆風咬牙切齒道:“把那丫頭的底細給本王打聽清楚,記住,一定要給本王活著抓回來!”
衛聆風重重咬在活著二字上,暗衛們心裏頓時明白了主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