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臣在醫院照顧了宋苒顏兩天,宋苒顏的病情才完全好轉。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一場的緣故,宋苒顏體內的病氣全都泄了開去,胃口也慢慢變好,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反倒是薄聿臣,為了照顧宋苒顏,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宋苒顏看著心裏難過,卻什麼都無法做無法說,隻能按時吃藥輸液,好好吃飯,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早點好起來。
宋苒顏出院那天,薄聿臣沒能按照約定去醫院接她。
宋苒顏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等著薄聿臣來,陪她去退病房,卻隻接到了薄聿臣的電話。
“喂。”
“苒顏,我今天不能去接你,你辦完手續之後,自己打車回家,可以嗎?”
宋苒顏聽不出薄聿臣那刻意隱藏了所有情緒的清冷聲音之下的真實想法,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她自然地回應道:“好,你忙你的。”
又是簡短到讓薄聿臣準備好的解釋都無法說出口的電話。
薄聿臣掛斷了電話,很希望宋苒顏多問問他為什麼不能去接他,可他也知道,宋苒顏隻有在懷疑介意的時候才會追問不休,之後必然會引發爭吵。
宋苒顏的習慣裏,並沒有中間的階段,要麼全然信任不添麻煩,要麼徹底懷疑歇斯底裏。
薄聿臣深呼吸了一口氣,敲了門,推開顧傾心的房間。
宋苒顏病剛好,顧傾心卻倒下了。
顧傾心是自殺,割腕,血流了一地,卻沒有死成。
手腕被厚厚的白紗布裹著,顧傾心閉著眼睛的臉露出頹敗的灰白,肌膚如同半透明的紙張一般,睫毛如同振翅欲飛的蝶翅。
明明是溫婉的一張臉,卻偏偏做出這般決絕的行徑。
人在絕望的時候,任何一句話,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新榮還在外地旅遊,家裏隻有少量的傭人,如果不是傭人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了倒在衛生間的顧傾心,顧傾心已經死了。
傭人叫了家庭醫生過來,家庭醫生止了血,對傭人說沒有大礙之後,傭人便給去醫院途中的薄聿臣打了電話。
薄聿臣匆匆忙忙趕過來,在進門之前想起宋苒顏還在醫院裏等她,便打了電話才進屋。
薄聿臣看著顧傾心安靜的睡顏,心裏有些茫然的情緒在。
顧傾心不缺吃不缺喝,即將出國深造,而且是自己主動要去的,她有什麼理由自殺呢?
“顧小姐最近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嗎?”薄聿臣問傭人。
傭人仔細回想了下顧傾心這幾日來的生活習慣,對著薄聿臣說道:“顧小姐最近似乎胃口不太好,總是隻吃一點點。”
薄聿臣下意識地想質問傭人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他顧傾心的異常,但傭人也的確沒有告知的義務。
女人不吃飯,除了心情低落之外,還有減肥的原因在。
薄聿臣對傭人說道:“你出去吧。”
傭人低著頭離開了房間,替薄聿臣關上了房門。
薄聿臣看著顧傾心沉睡的臉,輕歎了一句:“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