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瑞祥還沒說完,在一邊的陳紅就插嘴了,說要是壞人就想要錢,你就把兜裏的錢都給他。
吉瑞祥很生氣看著陳紅說,你說還是我說?你也給我好好聽著!
陳紅就忙縮了頭,躲到一邊不吭氣,仔細聽吉瑞祥一連串的絕招妙計。
訓練到第三個周六,吉歌有些不耐煩了,說老爸你真是大驚小怪的,那麼多女孩子都在大街上走,也沒見誰被流氓綁架了。吉瑞祥覺得吉歌有了這種麻痹思想,真遇到歹毒的時候,就會慌了手腳,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重視起來。
正琢磨著,正好有同學給吉歌來電話,晚上幾個同學約好去聽一場音樂會,問吉歌去不去。音樂會晚上十點多結束,吉歌估計老爸不會同意,於是就對著電話說,我老爸不同意,你們去吧。一邊的吉瑞祥忙說,誰說我不同意?去吧去吧,用不用我陪你去?
吉歌沒想到今兒老爸這麼痛快,一臉興奮地說,謝謝老爸,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去,就不用你陪了。
到了晚上10點多鍾,吉瑞祥對陳紅說要出去迎接一下寶貝女兒。他選擇了吉歌的必經之路,躲在黑暗中等待了。天已經很涼了,冷風順著小巷吹過來,很硬。小巷有一道彎,拐彎的地方是個路岔,分出的那條路直通吉瑞祥的小區,算是近路。躲在岔口處,可以看到遠處的來人,而來人卻看不到吉瑞祥。夜裏很安靜,小巷行人也不多,偶爾有人走過,吉瑞祥忙背了身子,裝出喝醉酒在牆角撒尿,過路的人就匆匆走去了。
終於等到吉歌走過來了。吉歌走路大大咧咧,嘴裏還哼著音樂。吉瑞祥忙戴上了麵罩,側了身子貼緊牆角,等到吉歌走到麵前,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拔出兜裏的匕首對準了吉歌。匕首是部隊用來訓練擒拿格鬥的那種膠皮貨,但在夜色下閃亮閃亮的。吉歌驚叫了一聲,一隻手立即插進兜內,去摸她防身用的三節棍。
吉瑞祥壓低聲音說,別叫喊,再叫我就捅了你!
吉歌慢慢地向後退著說,你別、別動,我不喊叫,你要幹什麼?
吉瑞祥說,把你的衣服脫了!
吉歌明白對方要幹什麼了,看了看巷子遠處,希望有人走來,卻沒有。她就細聲細氣地說,叔叔,這兒冷……要不我跟你走,你帶我去一個暖和的地方。
吉瑞祥心裏說,還行,知道耍計謀了。吉瑞祥就說,那好,你跟我走,別耍花招。吉瑞祥想看看女兒有什麼妙招可以逃脫出去。他搶上一步,左手拽住吉歌的一隻手腕,右手的匕首故意在她眼前晃了兩晃,然後藏到了她身後,命令她朝前走。這時候有個騎自行車的人迎麵走來,吉瑞祥以為吉歌會大喊大叫,她卻沒有,看起來很老實地被他拽著朝巷外走了。
走出了小巷,吉瑞祥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朝那邊走,正在他左右打量的一瞬間,吉歌突然甩開了吉瑞祥,快速朝迎麵走來的兩個人喊叫,救命呀叔叔——有流氓——!
兩個並肩走來的小夥子一愣,急忙朝吉歌跑來。吉瑞祥一看不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於是掉頭就跑。他想隻要他一跑,吉歌脫離了危險,兩個小夥子就不會追趕了。可他沒想到兩個小夥子瞄住他窮追不放,邊追邊呐喊,一直把他追到了大街上。
事情就麻煩了,幾個富有正義感的人也加入了圍追堵截的行列。吉瑞祥突然間兜了個圈子,掉轉頭朝後跑。這時候,他發現一輛巡邏車迎麵駛來,再想掉頭來不及了。巡邏車上跳下了三名警察,迅速朝他撲過來,把他摁在地上,三兩下就扯掉了他臉上的麵罩。
就在警察押著吉瑞祥走上警車的時候,車上走下了吉歌,看到吉瑞祥後,禁不住失聲叫起來。她說,老爸、老爸,怎麼是你?
警察也懵了,驚訝地說,他是你什麼人?老爸?!
吉瑞祥忙點頭說,是、是,我是她爸爸,我……
吉歌突然反應過來,忙說,哦對不起警察叔叔,我爸爸在教我演習呢。
警察很不滿,說,你們演戲?滿大街跑著演戲?你以為這是在你家客廳呀?走,先去公安分局再說!
吉瑞祥和吉歌就被帶到了公安分局。吉瑞祥交出了那把橡膠匕首,說明了情況。警察又氣又笑,覺得吉瑞祥演戲太過了。為了慎重,警察給陳紅打了電話,讓陳紅來領走父女倆。
陳紅沒想到吉瑞祥能使出這一招來,當時在公安分局就跟吉瑞祥吵起來。陳紅說,你真是神經病,要是把女兒嚇出毛病來咋辦?你也真做得出來!警察無奈,隻好又勸說陳紅別吵鬧,說都這麼晚了你們快回家去吧。
走出了公安分局,吉瑞祥不由地嘿嘿笑了,說,吉歌你還真行,老爸佩服了。
吉歌拽著陳紅在前麵大步走,氣乎乎地說,別跟我說話,我不理睬你了!
吉瑞祥跟在吉歌和陳紅身後走,嘴角一直掛著微笑,他心裏在想,我的女兒長大了,我應該從她的生活中淡出了,讓她從現在就要適應未來沒有爸爸的日子。過去他總是擔心女兒磕著碰著,覺得她這也不行那也不懂的,恨不得把她含在嘴裏,替她做所有的事情,自從他得了重病,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就是沒有病,也不可能陪女兒走完她人生的路。人的生命,其實比一根草都脆弱,即使他仍然非常健康,也要隨時做好離開妻子和女兒的準備。
對她們最好的愛,其實就是給她們一片屬於她們自己的天空,給她們一個自我生長的空間。
離開她們,走得越遠越好。吉瑞祥決定一個人騎自行車離家出走,去周遊中國各大城市,沿途宣傳白血病治療的知識。他知道在中國,每年有各種各樣的白血病三四百萬人,而且每年增加三四十萬,這些人如果能夠及時配型,做骨髓移植,就可以成為健康的人。遺憾的是,由於我們社會對捐獻骨髓宣傳不夠,許多人對捐獻骨髓存在誤區,致使我國的骨髓庫存量隻有幾萬,而美國骨髓庫的存量有400多萬,台灣也有24萬。
經過一周悄悄的準備,吉瑞祥把離家的日子選擇了12月3日。因為這天是周五,晚上吉歌應該從學校回家了。吃完早飯,吉瑞祥看到陳紅像往常一樣出門上班了,他就告訴自己的老母親,說他找了一份工作,公司總部在北京,在外地有許多分公司,他剛去被派到外地分公司工作,讓老母親不要牽掛他。老母親雖然覺得突然,但也沒太在意,說在哪兒工作都一樣,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那年18歲當兵的時候,我都沒流一滴淚,小鳥總要出窩的,做父母的不能把孩子都攏在身邊,能飛多遠就讓他們飛多遠。
吉瑞祥聽了老母親的一番話,心裏溫暖又感傷,溫暖的是老母親這把年紀,都有這樣的心胸,他對吉歌有什麼不能割舍的?傷感的是這一走,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她老人家了。
吉瑞祥用目光細細地打量了老母親之後,給吉歌留下一封信,靜悄悄地離開了溫暖的家,踏上了四處遊走的行程。
他在留給吉歌的信中這樣寫著:
我的寶貝女兒,老爸跟你和你媽媽不辭而別,開始遙遙無期的行走了。我就是想讓你從現在開始,適應沒有老爸的生活。我還是那句老話,一個能夠戰勝自己的人,是永遠的強者。我相信你在沒有爸爸的漫長日子中,能夠用耐心和毅力,去迎接風雨的吹打和困難的挑戰。我告訴你的奶奶,我去外地一個分公司工作了,希望你和媽媽想盡辦法,用美麗的謊言,讓她老人家一直生活在夢中。
當晚上吉歌和陳紅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吉瑞祥已經在路上行走一天了。陳紅手裏捏著信,嘴裏不停地說,你爸爸要死在路上,他這個人是個瘋子……說著淚水就流出來。
吉歌這次表現的異常冷靜,她說媽媽你不要傷心,我現在心裏特別佩服我的爸爸,他是一個英雄,真的,沒有人能像他這麼勇敢和堅強地麵對現實。我會向爸爸學習,絕不會讓他失望。
吉歌的奶奶做好了晚飯,端到餐桌上後,看到陳紅和吉歌呆在屋內不出來,就在外麵喊,吉歌,出來吃飯,還等什麼?你爸爸不是到外地上班了?
陳紅這才醒過來,忙走出屋子說,哦,是去外地公司工作了,他跟你說去哪裏了?
吉歌奶奶說,沒,就說到外地工作,不知道去做什麼工作,沒危險就好。
陳紅說,沒危險,是一個公司,在外地開展業務。
當天夜裏,陳紅怎麼也睡不著了,她的心像斷了線的風箏,沒有邊際地飛走了。她恨不得追上他,把他拽回家,可上哪兒追他呀?就是想給他打個電話,都不知道打到哪兒。
她隻能默默地為他祈禱,祈禱上帝保佑他平安。
吉瑞祥離開家後,每天騎自行車行程百餘公裏,從一座城市奔向另一座城市,散發有關白血病的宣傳材料。半路上,他經常因為自行車爆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找不到維修點,隻能推著自行車趕路。實在累得走不動了,就倒在路邊睡一覺,爬起來再走。無論走到什麼地方,他的眼前,一直晃動著女兒吉歌的身影。他用來派遣寂寞和孤獨的最好方式,就是給吉歌寫信。
吉歌收到吉瑞祥的第一封信,是他離家一周後。之後每過兩三天,她都會收到一封來自不同城市的信件。信雖然是寫給吉歌的,但同時也把他的信息告訴了陳紅。信的內容很簡單,說他又到了哪一座城市,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並如何戰勝了它。寫信的信紙也很特別,有時用一枚紅葉,有時用一塊柔軟的樺樹皮。信中,他總是鼓勵吉歌要戰勝自我,克服學習中沒有耐心和恒心的毛病。
他說,吉歌你讀書,我行走,我們兩個比一比,看誰更有毅力。
吉歌每次看完後老爸的信,都仔細地珍藏好。她心裏充滿了溫暖和力量。
吉歌開始沉默了,她很少跟同學們說話。課間休息的時候,或坐在那裏看書,或是靜靜地思想遠方的老爸。
當同學們發現吉歌沉默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她的一封封來信,同學們覺得奇怪,吉歌怎麼會有這麼多來自不同的城市信件呢?
有一天晚上,吉歌突然感到小腹疼痛難忍,去學校衛生室檢查後,校醫懷疑是急性闌尾炎,急忙帶吉歌去了附近的大醫院檢查。果然是急性闌尾炎。醫生說需要馬上手續,讓吉歌通知她的父母到醫院簽字。吉歌對醫生說,我沒有父母。醫生疑惑地說,你沒有父母?沒爸爸也沒媽媽?吉歌說,沒有就是沒有,我簽字不行嗎?醫生搖頭,對校醫說,她沒有父母,你們老師就要替她簽字。校醫不了解吉歌的家庭情況,到了這時候也來不及考慮許多了,當即就替吉歌簽了字。其實醫生讓校醫簽字,就是擔心手術費沒人負擔。吉歌在學校有保險,手術費應該由學校支付。
當吉歌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她眼前出現的是老爸艱難行走的身影。老爸,女兒長大了,你放心吧。她在心裏呼喚著老爸,悄悄擦拭去眼角的淚水。
吉歌手術後在醫院住了兩天三夜,直到出院的那天,陳紅才知道了,匆忙趕到醫院,看到吉歌坐在床邊,跟一直陪同她的校醫正說笑呢。校醫是一位跟陳紅年歲相仿女人,見了陳紅感概地說,我非常羨慕你有個好女兒,她很懂事很要強,我兒子要是有你女兒一半,我就知足了。
陳紅理解女兒為什麼動手術不告訴她,女兒要證明自己的獨立能力。她重重地對校醫點點頭,表示對女兒的肯定,說,別人都說我好福氣。
她幸福地看著吉歌笑了。
一晃就到了寒假的期末考試,吉歌的考試成績全校第六名,被學校評為三好學生。陳紅真想把這些高興事立即告訴吉瑞祥,可她卻無法跟他取得聯係,她和女兒能收到他的信,卻無法表達她們對他的思念,哪怕是能給他寫一個字也好呀。春節前,女兒收到了老爸的賀年卡,對她說,媽媽,我多想給老爸寄一張賀年卡呀!她很理解女兒的心情,說你可以讓風帶去你的賀卡。女兒真的親手給老爸製作了一張賀年卡,從樓上窗口拋進風中,然後癡癡地站立在窗口,眺望遠方。
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流出來。
這個春節,吉瑞祥是注定不能跟她們團聚了。盡管這樣,陳紅卻不能流露出心中的傷感,她擔心引起吉歌的奶奶的懷疑。於是,陳紅就跟吉歌商量,說吉歌,你看咱倆怎麼糊弄你奶奶?
吉歌想了想,說,先不吭氣,把咱們家的節日氣氛弄得喜氣洋洋,裝出期盼我老爸回來的樣子。
陳紅一下子明白了,說,對對,你說得對吉歌,到了過年的時候,咱們再臨時宣布你老爸由於工作需要,留在單位值班了。
母女倆商量好後,就開始行動,打掃屋內衛生,貼了窗花,給吉瑞祥準備好了春節的新衣服。吉歌還每天看台曆,對陳紅說,我老爸給你打電話,說哪一天回來的?陳紅就說,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年三十前一天。
這些話都是說給老太太聽的。
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陳紅和吉歌在客廳上演雙簧戲了。吉歌說,我老爸不是說好要回來,怎麼又不回來了?陳紅故意氣憤地把沙發墊子摔在地上說,他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心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家,我在電話裏把他臭罵一頓,告訴他以後別再回來了!陳紅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很不吉利,心裏就後悔極了,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吉歌看在眼裏,忙說你別生氣了媽,我爸爸剛上班不長時間,他不值班誰值班?再說了,回來過年又能怎麼樣?
吉歌的奶奶在一邊聽了,覺得孫女的話說得在理。雖然吉歌的奶奶也很盼望兒子回來過年,可她覺得男人就是做事情的,不能整天戀在家裏,回來過年能怎麼樣?總不會多長一塊肉吧。
吉歌的奶奶就走過去安慰陳紅,說,他不回來就算了,我聽電視裏說,好多人坐不上火車,擁擠死了。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餃子,陳紅自然要想到在外的吉瑞祥,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哪裏孤單單地打發時光。她心裏一個餃子都不想吃,卻又擔心被吉歌的奶奶看出了破綻,於是就強逼著自己把眼淚和餃子一起咽進肚子裏。吉歌跟陳紅一樣,想在奶奶麵前表現出快樂來,說餃子真好吃。結果陳紅和吉歌好像比賽吃餃子一樣,每人吃了兩大碗。
晚飯後,陳紅和吉歌又陪同老太太看春節晚會。老太太似乎對晚會沒有興趣,說要提前睡去了。老太太剛離開客廳,陳紅也站起來回房間去了。吉歌坐在那裏想了想,關閉了電視,走進陳紅的房間,看到陳紅在抹眼淚。吉歌坐在了陳紅的對麵,默默咬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這個晚上,吉歌就睡在陳紅身邊。
開學後,吉瑞祥的舉動受到了媒體的關注,中央電視台的《東方時空》欄目,跟蹤報道了他的壯舉。這時候他已經走過了近百個城市了。一時間,吉瑞祥成了新聞人物,人們被他對女兒對妻子特殊的愛打動了,被他這種堅強的毅力征服了。孩子的家長們,圍繞如何關愛孩子教育孩子的話題,展開了爭論。
然而,他的老母親卻還蒙在鼓裏。陳紅為了封鎖消息,把家裏的電視天線拔掉了,蒙騙老太太說電視機壞了。吉歌的奶奶本來就很少看電視,並不關心電視壞了的事情。
吉歌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知道了她老爸的事跡後,都非常感動。很久沒跟吉歌聯係的男生李全,找到了吉歌,把自己節省的二百塊錢生活費交給吉歌,說,吉歌,你爸爸是最優秀的男人,我一定向他學習。
吉歌的鄰居女生林成蔭,也跑到吉歌宿舍,把五百塊錢交給吉歌說,這是我爸爸讓我給你的,我爸爸說,他也要像你爸爸這樣教育我。
吉歌原來的班主任徐莉,眼睛哭得紅紅的,對吉歌說,吉歌,你爸爸真偉大,他身上有一種人格魅力,是真正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
多方的關愛和問候,讓吉歌更加思念她的老爸了。
一個周日的晚上,她回家中睡在自己房屋內,半夜裏突然從睡夢中醒來,跑到客廳打開了門。陳紅被吉歌驚醒了,說吉歌你在幹什麼?吉歌看著黑乎乎的門外說,媽媽,我聽到爸爸在外麵敲門……說著,淚水就湧出眼眶。
陳紅一把將吉歌攬進懷裏。
門敞開著,風悄悄地從門縫溜進了客廳。
後記
中央電視台《東方時空》追蹤報道了吉瑞祥事跡後,大約過了一個月,部隊醫院終於從美國骨髓庫找到了能夠跟吉瑞祥配型的骨髓。醫院通過中央電視台,把這個消息通知了仍在城市之間穿行的吉瑞祥。
這天,陳紅和吉歌得到了消息,吉瑞祥當天下午就能返回家了。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都早早地等候在陳紅樓下抓拍新聞。陳紅和吉歌興奮得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吉歌把自己的考試卷整理好,把她的三好學生獎狀貼在屋內,然後大聲說,媽,你過來看看,我給爸爸準備的花環好不好?
叫了半天,吉歌沒聽到陳紅的回應,跑到陳紅房間一看,陳紅正坐在鏡子前化妝,根本沒聽到吉歌的叫喊。
陳紅從鏡子裏看到了吉歌,微紅了臉站起來,說,吉歌,你看媽,蒼老的像老太婆了。
吉歌笑了,說,親愛的媽媽,你非常非常的漂亮,我親愛的爸爸,一定非常非常喜歡你。
此時的吉瑞祥,已經騎著那輛滿是風塵的自行車,從三環路轉進了通往小區的街道。樓下的記者們得到了通報,都舉起了攝像機,準備記錄下他們一家三口相擁而泣的感人鏡頭……
2005年12月31日寫於天通苑西三區犁月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