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親愛的爸爸媽媽(三)(2 / 3)

第二天,吉瑞祥和吉歌就準備旅行的物品,每個人裝滿了一個大旅行包,除去衣物外,還準備了藥品、野外生存的應急工具等等,那陣勢像是去遠征。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給陳紅打了電話,讓她在公司訂票處那裏,訂兩張去烏魯木齊的火車票。

陳紅晚上回家的時候,就把火車票拿回來了,不是兩張是三張。吉瑞祥就明白了,說陳紅跟單位請假了?陳紅說,請了長假,要走咱們一家三口一起走,就是死也死在一起。吉瑞祥瞅了一眼吉歌,責備陳紅說,你看你說話,多不吉利?咱們是出去旅遊,不是出去送死的。

吉歌心理負擔更重了,說,爸爸媽媽一起陪我出去玩,我當然高興,就是、就是我覺得你們好像不是出去玩,是跟我賭氣……

陳紅說,別想那麼多,我就是覺得一家人出去玩,才有意思。

吉瑞祥笑了,說,太好了,反正有我媽看家,咱們就一家人出去旅遊。

對於新疆來說,10月中旬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清爽的空氣中漂浮著瓜果的香甜,純淨的陽光不溫不火。而喀納斯湖更是具有異國風光,廣袤的原始森林塗抹上了一層秋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都占全了。森林邊是俄羅斯式的小木樓,還有嘩嘩流淌的喀納斯湖水。紅色屋頂的木房子和千奇百態的樹木,倒映的藍瑩瑩的喀納斯湖水中,在變幻的光線襯托下,喀納斯湖顯得古老而神秘。

吉歌玩瘋了。她在原始森林中踩著厚實的樹葉,或撒著歡兒奔跑,或靜靜地坐在石板上,仰起臉迎接從參天古鬆的枝葉間漏下的光斑,用鼻子嗅著陳年植物腐爛的氣息;她順著喀納斯湖邊跳躍著,大聲呼喊爸爸媽媽,請他們看她最新發現的風景……陳紅挽著吉瑞祥的手,跟隨在吉歌後麵,欣賞女兒的歡笑和女兒從滿青春活力的身影。他們夫妻看起來像度蜜月,從結婚到現在,他們從來沒有這麼浪漫這麼悠閑。

晚上,他們一家就住在俄羅斯式的木樓內。夜很靜,各種聲音一起傳來,卻各自聽得分明。湖水的奔騰聲,山林的濤聲,秋蟲的啾啾聲,還有穿行在月光下的遊客們的嘻笑聲……聲音時隱時現,一切都顯得遙遠而又親近。

吉歌自然不會呆在木樓內浪費這麼好的時光,她躺在木樓前的草坪上,看天空中的星星。夜裏的氣溫很低,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是臨時在這兒租賃的。她一側的草坪上,並排坐著她的陳紅和吉瑞祥。她能夠聽到爸爸媽媽的細語聲。

這樣的氛圍,自然讓吉瑞祥有一些傷感。他伸手撫摸著陳紅的頭發,說人的一生短暫而匆忙,有很多美麗的地方來不及去走走,甚至來不及靜下心來跟自己的妻子說說心裏話。他說,我能有機會跟你這樣坐一會兒,也全是天意了。說到這兒,因為想到了自己的病情,以及以後不可預知的歲月,他的心情就灰暗起來,沉默了。沉默中,撫摸陳紅的那隻手愈加輕柔。陳紅不由地將身子靠近了他,把頭側進了他的懷中,任他撫摸。她說,老吉,咱倆這些年不知道怎麼過來的,稀裏糊塗一晃就沒了。

遠處的吉歌,看到父母靠在一處了,就悄悄爬起來,從他們身後摸過去,想給他們一個難看。她接近他們身後,突然跳起來撲到兩個人麵前,說,哈!你們好浪漫,把我丟掉了。

陳紅和吉瑞祥快速分開。吉歌愣住了,她看到爸爸媽媽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有些尷尬地說,喲,對不起,打攪了……

陳紅擦了淚水說,沒事,你嚇死我了。

雖然陳紅和吉瑞祥很快就露出了笑臉,跟吉歌說笑了,但吉歌心裏卻有了一個謎團。爸爸媽媽在這麼美麗的風景中,為什麼事流淚?為自己的學習嗎?

吉歌開始暗暗觀察陳紅和吉瑞祥了。男人的傷悲藏得很深,輕易不會流露出來。陳紅就不行了,她的臉上經常掛了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傷悲。吉歌感到困惑和震顫。很明顯,媽媽的傷悲是從內心深處滲透出來的,不像是因為她的學習。

要離開烏魯木齊那天,吉瑞祥帶著陳紅和吉歌出去逛街,無意中走進了一家玉器店。新疆的和田玉聞名世界,用和田玉製作的項鏈和佩帶物就非常精美搶眼。陳紅屬馬的,她被一塊用和田玉製作的奔馬吸引住了。奔馬的背麵是一個觀音像,雕刻的非常精細,玉的質地也很好。陳紅對這塊玉佩就愛不釋手。

吉瑞祥看到了陳紅的表情,就問售貨員,這塊玉佩多錢?售貨員說最低800塊。陳紅就忙把玉還給了售貨員,去看別的玉器了。吉歌捅了捅吉瑞祥說,老爸,我媽好像很喜歡這塊玉佩。吉瑞祥點點頭說,別吭氣,給她買下。吉瑞祥交了錢,正在包裝玉佩的時候,陳紅發現了,跑過來說,你們在幹什麼?老吉你真舍得,花八百塊錢買塊石頭?退了退了。吉瑞祥還想給陳紅解釋一下,陳紅根本不聽,把吉瑞祥推到一邊,抓過了玉佩遞給了售貨員說,給你,把錢拿來!

售貨員一看陳紅那股怒氣,趕忙把錢退給了陳紅,有些不滿地說,一看就不像是掛金佩玉的人。

陳紅拿到了退還的800塊錢,心裏就踏實了,並沒去計較售貨員的態度,拉著吉瑞祥走出了玉器店,說你快給我走,別在這兒充大款。

吉瑞祥就跟陳紅回到賓館,整理他們的物品。陳紅沒想到吉瑞祥趁她不注意,又跑回玉器店,把那塊玉佩買下了。吉瑞祥從陳紅的目光中,看出她對那塊玉佩的喜愛。等到一家人坐火車,到達敦煌的一個小賓館住下了,吉瑞祥才把兜裏的玉佩掏出來遞給陳紅。他說我知道你一定會罵我,罵就罵吧,反正你沒法退掉了。

陳紅瞪大眼睛看了看玉佩,氣得跺著腳說,你神經病呀!

吉瑞祥笑了笑說,我看你喜歡就買下了。

陳紅說,我喜歡你就買?我喜歡的東西多著哩,你能都買了?吉歌過兩年考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你怎麼亂花錢?

吉瑞祥很溫情地看著陳紅說,老婆,咱倆結婚這麼多年,我還沒有給你買過首飾之類的東西,這塊玉佩真不錯,有你的屬相,還有玉觀音,我希望這塊玉,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陳紅手中拿著玉,嘴裏仍舊說,你真是神經病……

說著,眼淚就在眼圈打轉了。

吉歌在一邊受了感動,就說,媽你留下吧,我考大學不會讓你們花錢的。

陳紅說,那樣最好,你要是真能知道用功學習,考取名牌大學,別說我不能佩帶玉器,就是一輩子不穿新衣服,照樣覺得榮耀。

陳紅的話讓吉歌的熱情一下子冷卻了。吉瑞祥責怪陳紅說,咱們說好了出來就是玩,不提吉歌學習的事,你怎麼忘了?陳紅歎了一口氣,去衛生間衝澡了。

第二天,一家人去莫高窟,吉歌發現陳紅穿了一件開領很低的上衣,脖子上佩戴上了那塊和田玉。吉歌就朝陳紅笑了笑,陳紅故作鬼臉,對吉瑞祥吐了吐舌頭。不用問,陳紅還是很在意吉瑞祥送給她的禮物。

看完莫高窟壁畫,他們都光了腳,去爬月牙泉對麵的沙丘。吉歌就悄悄對吉瑞祥說,老爸,我媽媽今天好漂亮。吉瑞祥一臉自豪,說你沒看到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多漂亮,她不漂亮我會娶她?走在前麵的陳紅聽到了,回頭當胸推了吉瑞祥一把,說,看你美的!

吉瑞祥一個後仰摔倒了,倒下的時候匆忙拽住了陳紅的腿,兩個人就一起快樂地滾下了沙嶺。吉歌站在上麵想了想,幹脆也一橫身子,朝下麵滾去,邊滾邊喊,爸爸接住我——

一家人滾成一團,笑成一團。

但是笑著笑著,吉瑞祥突然捂住鼻子站起來,指縫裏全是血。他對陳紅說,我的鼻子破了。陳紅忙掏出餐巾紙給他堵住。血流很旺,慘透了餐巾紙。陳紅收拾了物品說,吉歌快扶你爸爸走!就在吉歌去攙扶吉瑞祥的時候,他的身子晃了晃,暈倒了。陳紅嚇得臉色變白,用力背起吉瑞祥走出沙地,正好看到一輛小車開過來,她顧不得許多了,快速跑上去攔住小車,對司機說,請您幫個忙,把我愛人送醫院,他有白血病,鼻子流血、流血止不住了,非常危險,求求您了!陳紅說著,給司機跪下了。

站在一邊的吉歌驚呆了,看著司機和陳紅把吉瑞祥攙進了車內,她仍站在那裏沒反應。陳紅喊了她幾嗓子,她才跌跌撞撞上了車。

吉瑞祥被送到醫院急診室,直到第二天才脫離危險。陳紅覺得既然吉歌知道了,就幹脆把事情都告訴了她。陳紅說,你爸不讓你知道,就是擔心影響你的學習,他希望自己能活到你考取大學……不知什麼時候,吉歌臉上的淚水流成串了。她說媽媽,我什麼都明白了,咱們回家去。

此時的吉歌,恨不得一下子飛回學校。

吉瑞祥得知吉歌要回家,就勸說她再玩幾天,按照原來的計劃去蘭州,然後再轉去青海湖。吉歌摟住了吉瑞祥的脖子說,對不起老爸,吉歌不懂事……我再也不想玩了,我要回去讀書。

吉瑞祥說,那就隨你,不過回家後,我的病不能讓你奶奶知道了,懂嗎?

陳紅插嘴說,跟過去一樣,什麼事也沒發生。

吉歌點點頭。現在她才知道媽媽內心隱藏了多少的悲傷。

吉歌心裏想,怎麼可能跟過去一樣呢?

從外麵旅遊剛回家,吉瑞祥和陳紅顯得很疲憊,吉歌卻變得很懂事了,知道心疼父母關心父母,進了家門就給吉瑞祥倒水吃藥,給陳紅拿拖鞋,還去了廚房幫助奶奶做飯,弄得陳紅一時適應不過來。吉歌的奶奶也莫名其妙,納悶地問吉歌,是不是你爸爸媽媽逼著你幹活了?要幹活有奶奶,你歇著看書去。

吉歌奶奶推著吉歌走出了廚房。吉歌笑了說,奶奶,我是想減肥。

奶奶說,還減肥呢,這次出去瘦了好多。

陳紅偷偷地對吉瑞祥說,老吉呀,我覺得吉歌一下子長大了。

吉歌決定第二天就上學去。當天晚上,吉瑞祥和陳紅早早洗刷完,換上睡衣上了床。已經深秋了,晚上的天氣有些涼,陳紅給吉瑞祥腿上搭上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吉歌敲門進來,說你們睡了嗎?陳紅很吃驚,說,吉歌有什麼事情?

吉歌坐到床邊,摟著陳紅的脖子說,媽媽,我想跟爸爸商量個事情。

吉歌的語氣像是一個大人,吉瑞祥不知道吉歌有什麼重要事情,慌張地坐起來說,商量什麼事吉歌?你大膽說。

吉歌說,我想住校去。

陳紅疑惑地說,住校去?你怎麼想起住校了?

陳紅知道那個男生李全,也留在現在的中學讀高中,兩個人是不是又戀愛了?陳紅緊張地審視著吉歌的麵孔。

吉歌知道陳紅的擔心,就說,媽媽放心,我住校能管住自己,爸爸來回接送我太辛苦。

陳紅明白了,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吉瑞祥忙說,我讚成你住校,爸爸倒不怕來回接送你,問題是爸爸不可能一輩子在你身邊,你應該有獨立生活的能力了。吉歌點點頭。因為聽了老爸剛才的話,她臉色就有些悲傷,站起來說,你們沒別的事,我回去睡覺了。

吉歌走出去後,吉瑞祥很久沒說話,一直靠在床頭思考著。

陳紅問,老吉你又怎麼了?

吉瑞祥說,我想起了一篇小說。

陳紅伸手拽吉瑞祥,說,睡吧你,別想小說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擔心你的病。

吉瑞祥順手握住了陳紅的手,告訴她這篇小說,是一個成了殺人犯的母親,在投案自首前如何培訓她女兒的自理能力,逼著8歲的女兒上街乞討……吉瑞祥說,當時我看了這篇小說心裏很感動,但覺得當母親的太狠心了,現在我明白了那位母親的心。我也在想,要是我不在了,你帶著吉歌能生活下去嗎?吉歌能照顧好她自己?

陳紅捂住了吉瑞祥的嘴,不讓他說下去,說她不敢想象以後真的發生那種事情,她該怎麼生活下去。吉瑞祥坐起來,朝陳紅身邊拱了拱屁股。陳紅你現在必須來想這個問題,必須假設我現在就不在人世了,你是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吉瑞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紅說,這個家現在就全部交給你來支撐,好不好?

陳紅哆嗦了一下,眼睛裏滿是惶恐。

陳紅說,老吉,我、我不行,我害怕。

吉瑞祥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說,你看看你這個熊樣,害怕就行了?我告訴你,世上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你給我站直了。我剛才在想,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能把吉歌當成小孩子對待了,咱們要有意識鍛煉她的自製力和自理能力,她不但要學習好,還要學會應付社會上的事情。你這個當媽的,更要給她樹立榜樣。

就這樣,似乎是不經意間,吉瑞祥就把下一步的計劃確定了。他是個說幹就幹的人,當即跳下了床,把家裏的存折、工資卡和重要物品,都堆到了陳紅麵前。他有一個小本子,上麵詳細記載著家裏的重大事情,包括存折密碼,重要的電話號碼,哪個月應該交付何種費用等等,他一並也交給了陳紅。他說,今後外麵的事情,你得親自去跑了。陳紅聽著吉瑞祥的一一交代,感覺他就要跟她分手一樣,就禁不住流淚了。

吉瑞祥也不勸陳紅,讓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哭。他想現在讓她多哭出一些淚水,總比以後她孤獨地哭泣好得多。

其實陳紅不算愛哭的女人,也很有主意,在單位是一位中層幹部,處理上下級關係,還有應付事情的能力都不錯。但畢竟還是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人生不幸,流一些淚水也是正常的。現在需要她做的,就是熟悉家庭跟外部的一些聯係,接手過去由吉瑞祥打理的事情。對於陳紅來說,這都不是難事。但吉歌就不行了,吉瑞祥覺得需要吉歌學習的東西太多了。他最擔心的是女孩子因為愛虛榮,掉進男人的陷阱。於是吉瑞祥就特意找了很多女孩子上當受騙的案例,講了吉歌聽,囑咐她要從這些例子中吸取教訓。

吉歌聽了就說,老爸,你怎麼把我的智商看得這麼低?

吉瑞祥歎一口氣,不知道怎麼跟女兒說更合適。他猶豫了一下說,你以為你聰明?那些被套住的女孩子,都覺得自己聰明,可一旦虛榮心作怪,一旦想貪小便宜,你的心智就糊塗了。

不管吉歌如何保證,吉瑞祥心裏就是不踏實。也怪他找了太多的案例,越看對女兒越不放心了,他就想試一試吉歌到底能不能經受住誘惑。琢磨來琢磨去,終於想了一個絕招,跑到部隊找了自己部下的李參謀,讓他出麵演一出戲。李參謀二十六七歲,長得很帥氣,據說女孩子都喜歡李參謀這種類型的小夥子。

他對李參謀說,我把這個行動計劃叫做YH,也就是誘惑。

李參謀聽了吉瑞祥的話,一臉苦笑說,老首長你怎麼能想出這種主意?

吉瑞祥說,李參謀不肯幫我是不是?你以為我願意這麼做嗎?

李參謀知道吉瑞祥的病情,忙說,幫是可以幫,我理解老首長的心情,可要是幫出了麻煩……

吉瑞祥明白李參謀說的麻煩,就說,你別擔心,我在旁邊呢,關鍵時候我站出來。

李參謀就答應了。

到了星期六上午,吉瑞祥說自己的藥吃沒了,讓吉歌陪他去醫院開一些藥。他從醫生辦公室開了藥單子,讓吉歌在一邊等著,自己去窗口取藥了。吉歌一個人在大廳內來回轉悠,這時候李參謀匆匆地從吉歌麵前走過,故意把一個黑皮包丟在吉歌麵前。吉歌愣了一下,急忙喊住李參謀,說哎哎,你的包掉了。李參謀回頭一愣,忙撿起了丟棄的黑皮包,非常感動地說,謝謝你小姐,我雖然不在乎丟掉的這點錢,但我還是非常敬佩你的行為。

李參謀說著,拉開了黑皮包,故意把裏麵的幾萬塊錢在吉歌麵前晃了一下,然後拿出一萬塊錢遞給吉歌,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一定接受。

吉歌怕燙著了似地連連後退,擺手說,我不要、我不要,真的不要。

吉歌轉身要走,李參謀攔住她說,你等等,這是我的名片,你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需要我幫忙一定說。

李參謀把名片塞給吉歌,戲就算演晚了,他急忙離開了醫院大廳。

吉歌愣了片刻,才舉起名片仔細看,上麵寫著,李東升,金鼎房地產公司副總經理。正看著,吉瑞祥從那邊走過來了,她就把手裏捏著的那張名片,遞給吉瑞祥,說了剛才的事情。吉瑞祥就問這人有多大歲數,吉歌說不到三十歲,吉瑞祥故作驚訝地說,這麼年輕就是副總經理了?做房地產的都發了。

吉歌說,還總經理呢,連自己的錢包都拿不好。

吉瑞祥隨手又把名片遞給了吉歌,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朝前麵走去。吉歌跟在後麵,正好走到一個垃圾桶旁,她就把手裏那張名片塞了進去。吉瑞祥當即心裏就說,行呀女兒,這一關算你過了。

接下來,吉瑞祥開始進行他所謂的FS計劃了,也就是防身的縮寫。他專門給吉歌買了一根三節棍,作為短兵相接時的殺手鐧,利用雙休日時間,在客廳一招一式地給吉歌做示範,訓練她的防身能力,有時候還要把陳紅拉過去當陪練。陳紅扮演襲擊者,她佯裝從背後或是側方攻擊吉歌,一把抱住吉歌的腰,或是把她摁在地上。吉瑞祥就在一邊教給吉歌一些反抗的絕招。有時候陳紅動作大了,弄疼了吉歌什麼地方,吉歌就眼淚汪汪的,實在忍耐不住折磨了,生氣地對陳紅說,你能不能對我輕一點兒?

吉瑞祥很生氣地訓斥吉歌,說,你媽對你可以輕一點,可歹徒會對你溫柔嗎?你要記住,訓練場就是戰場!

吉瑞祥把部隊訓練場上教官們經常說的話,搬到自己家客廳了。他對吉歌說,訓練是為了實戰,遇到壞人襲擊,關鍵要沉著冷靜,尋找脫身的最佳時機,實在不能脫身,要想辦法打手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