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伽瑤手拍了座椅扶手,厲聲道:“你這是妄議皇上!”
廣繼衝垂首,“臣知罪,請太後娘娘恕罪。”
廣伽瑤眼閃了閃,自己這一位同父異母弟弟的話戳中了她的心事,她如何不知自己的兒子薄情寡義?
本想扶持那羽白煜,可偏又出那樣的事。
她心歎一下,看著廣繼衝道:“你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廣繼衝站起身,走到椅前有意站著沒有座落。
廣伽瑤抬手,“你坐吧,眼下年節就不拘那個禮了。”
“是,多謝長姐。”廣繼衝這才換了喚法,坐回了椅上。
廣伽瑤喝一口茶後似想起什麼,道:“穗兒今年及笄了吧?”
廣繼衝:“是。”
廣伽瑤:“是該給她指一門親了。”
廣繼衝笑笑,“弟正想求長姐。”
廣伽瑤淺笑,眼色有些興味,“說說,你相中的人。”
“親王如今隻有益王與衡王,益王正妃之位仍空著。”廣繼衝看著廣伽瑤,眼光有些篤定也有些懇請,“不知長姐意下如何?”
廣伽瑤笑容深了些,“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有什麼直說就是。你所言極是,衡王府中已有正妃。想想也真是,當初四位親王,就益王府中無妻妾。眼下也隻是兩名側妃,少時一直鍾情著雲姍兒,那時娶側妃也還是被皇上硬塞的,益王還真是個長情之人。若穗兒能嫁去為正妃,對穗兒是極好的,對廣家也是極好的。”
廣繼衝訕訕笑笑,“是是,弟也是這般想。”
他自然不會說為廣家留一條後路,再怎麼說當今皇上是太後的親兒,說出指著益王攥位的話就不好了。
廣伽瑤又豈會不知?但也不會明說自己對皇帝涼了心,益王有先皇輔政之命在身,人也是霸道強權之人。後宮不得幹政,她也幫不上皇帝什麼忙,且皇帝又那樣薄情寡義,若真要變天她也由著去,總歸她還是皇太後,且樓木棉已死,她不虧。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這樣吧,往年初二益王都會來給哀家磕頭,他來了哀家與他說。”
廣繼衝大喜,站起身鞠一下身,“弟多謝長姐!”
這時宮女入來稟:“太後娘娘,益王殿下到了。”
“哦,說曹操曹操就到。”廣伽瑤眼睛閃了亮,帶了笑,“還不快請!”
宮女應一聲退出去。
廣繼衝也喜笑顏開,“長姐,要不弟先行回避?”
“避什麼?”廣伽瑤笑著道:“好事還得藏著掖著啊?況且你這個中書令不便到益王府上拜年,這不正好嗎?”
“是是,那弟就借長姐寶地給益王拜個年。”廣繼衝笑道。
這時羽墨染大步走進,見了廣繼衝倒不意外,他仍大步至廣伽瑤麵前,撩袍跪落磕頭,“軒兒給母後拜年,母後福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