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田眼一閃，垂下眼眸，輕輕歎一聲，“益王當權啊。”
風淩霄眼也一閃，“那便扶持皇上，還之政權。”
白應田又沉默。
風淩霄：“白大人沒有站益王那一邊，想來白大人不是貪圖權貴之人，你暗中支持衡王，我想，該是人情所致吧？”
白應田眼又一閃，苦笑。
風淩霄：“匡扶當今皇上乃正道，白大人還人情總不能把命搭進去吧？”
白應田抬眼，在案桌上微頓看向風淩霄，“長樂公主之意是威脅了？”
風淩霄搖頭，“不。我是這樣與皇上說的，試試與白大人說說，白大人是先皇信賴之人，且一向來一秉大公，若白大人真不願意匡扶皇上就不勉強，隻要不再助紂為虐，白大人仍是禦史大夫。”
白應田眼光又考究，“皇上會全聽你的？”
風淩霄笑笑，笑容有從容有篤定，“白大人該勸衡王就地殺了樂承鈞，還有，六部那幾位要員所犯之事，白大人審出問出什麼了嗎？”
白應田駭然，“那、那都是你之計？”
風淩霄：“我可沒有說。”
白應田呼一口氣，“慚愧！那一夜長樂公主深夜前來，在下就覺得公主不簡單了。”
風淩霄：“謬讚謬讚！”
白應田抿一抿嘴，似下決心，“長樂公主需要在下做什麼？”
風淩霄知道這不算是答應，但她不急，也不遮掩，“當好禦史大夫，該查誰便查誰，誰有過失該參劾的仍參劾。衡王之事就不要管了。還有，舊時興王的人，白大人若覺得哪位合適，就舉薦補六部那四位的缺。白大人若匡扶皇上，眼下行事是最為方便，一般人無法識得出，仍會以為白大人為衡王效力，你舉薦的人十之八九會成。”
白應田：“長樂公主好心思。”
風淩霄淡笑不言。
隻要達到目的，白應田話裏的褒貶她不會在意。
白應田：“公主，在下冒昧問一句，你如何看我朝眼前的局勢呢？”
風淩霄反問：“白大人又如何看呢？”
白應田搖頭不言。
真是個滴水不露之人，難怪一直無人知他助衡王。
風淩霄略沉吟：“雖說益王當權，可事在人為。皇上乃正統，人心所向。”
白應田微笑，笑得意味：“長樂公主馬上就要嫁益王了。”
風淩霄：“白大人不也說是馬上就要嗎？那不就是還沒有嫁嗎？世間事瞬息萬變，哪怕我明是上花橋，總也還有一夜的時辰。一夜時辰，足以讓萬貫財產散盡、權貴成階下囚、滿門遭滅口，更甚是國破朝代更替。白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白應田心一跳，眼前這個女子讓他看不明白，是經略之才，但身上那股子氣息，是荊太莫等幕僚、軍師身上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