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染手裏的樽掉桌上，那裏麵的水頓時流出來，片刻濕了桌布，他身上狐袍也濺了些水，他極躁，站起身用手重重拂袍領上的狐毛。
黑羽看他，“你安靜一些。”
“霓裳怎麼能去和親？你說出這樣的法子讓我怎麼安靜？”羽墨染幹脆就不坐了，站在那裏。
黑羽：“你還有別的妹妹嗎？”
羽墨染忡怔，“蒲陽長公主十三歲，萊陽長公主十二歲，鳳陽長公主九歲。可霓裳是死了的人，還冠著叛賊的名頭。”
黑羽：“這不正好讓她重生的時機嗎？”
羽墨染：“朝堂會有非議，黑垚更會揪著這個機會對付益王。”
黑羽：“如果說是益王把羽霓裳藏起來，哪個見了？隻要做出羽霓裳死裏逃生回到京城的假象，眼下需要一名公主去和親，誰會追究羽霓裳如何從冀州逃出來？隻要做個像樣的局，黑垚追究不了，隻怕會把她當成寶。”
羽墨染沉默片刻，“隻是委屈了霓裳，她會更恨我這個二哥哥。”
黑羽諷笑：“你也有人恨了，真好。”
羽墨染一點不客氣回他一句，“你這餿主意一堆堆的，難怪風淩霄恨你。”
黑羽站起身向床榻去，“都說益王是廟堂之材，你自個想法子吧，別再來問我。”
羽墨染翻眼，“小心眼兒，難怪風淩霄看不上你。”
黑羽頓足猛地轉頭，冷冷道：“就算看不上我，也不會看上你。”
羽墨染撇嘴，站起身向書櫥門去，“我去和寇伯牙他們議事。”
黑羽手撫撫胸，解衣袍，“叫萬叔來換藥。”
羽墨染沒有停步，“知道了。”
三日後。
也就是大年初六，呼延越元帥率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向下鄆城方向去。
按說八百裏急遞兩日便可達京城，但衡王收複下鄆城的奏報並沒有按時報朝廷，依計，羽赤竤並沒有打算那麼快報朝廷。
翰林學院的改製在這三日完成了，風淩霄成為一名翰林學士，她沒有在意這些，這三****表麵平靜實際過得混沌。
她想質問黑垚的衝動無時不在困擾著她，她一再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這三****也沒有再見到黑羽和羽墨染，倒是有一次在後院遇見雲姍兒，雲姍兒對她自是沒有好臉色，她更是沒給雲姍兒好臉。
想著過年該去看看商銀月，下晌，她向宜春宮去。
宜春殿。
商銀月見到了她日思夜盼，又愛又恨的男人，皇帝，異星人黑垚。
“皇上！”商銀月撲到男人的懷裏，頓時哇地大哭。
黑垚擰一擰眉，伸手輕撫撫她後背，“朕來了，你就隻會給這副樣子給朕看嗎？”
商銀月倏地停了哭，“臣妾不哭臣妾不哭。”
黑垚鬆開懷抱雙手扶著她雙肩，看著她道：“朕是皇帝，三宮六院自是少不了，你不能接受？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說你會乖會聽話，現在呢？鬧了多少事？”
商銀月垂下眼眸，咬咬唇輕聲道：“皇上你說你隻寵愛我的。”
黑垚盯緊她看，眼光犀利，毫不客氣道：“朕可以再和你說一次，朕這一輩子隻愛你姐姐，你要怎麼辦？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