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管家急忙接過,“老奴給殿下上杯開水吧,省得喝茶夜裏難眠。”
雖說殿下是養病,但他知道殿下憂思過度夜裏經常難眠。
羽墨染點點頭。
萬管家轉身出去。
羽墨染坐了下來,看向黑羽,“沒有別的法子了嗎?你這也算不上好法子,眼下多事之秋,此舉不妥。”
“你有別的法子?”
羽墨染一時語噎,滯在那裏。
黑羽把玩麵前的杯樽,“太後的態度已算是默許,眼下先發製人便是贏家。”
羽墨染踟躕,“母後算是默許嗎?”
黑羽:“定然是。親許廣三小姐,眼下又讓廣繼衝讓出中書的位子,並到樓太妃的老家邊府任刺史,這都是向你示好。”
羽墨染擰眉,“可你我的事,黑垚定是知情的。”
黑羽:“所以才說要先發製人,此事由你去做,我回避。”
羽墨染眼向上看,有些惆然,“這樣做失道啊。”
黑羽:“你既然不懼人議你攝政霸權,何必在意這個?再者朝中人心所向,所謂天命不可違,不正是這樣嗎?”
羽墨染沉默。
黑羽抿一抿嘴,“你不是總說不能任由黑垚這般下去嗎?現在是時候了,揭穿皇帝任人擺布,以擾宗室、亂朝綱之名,令其禪位,這是正道。”
羽墨染眼一閃,看他,但仍不語。
黑羽微笑,“不要否認這是個好時機,也不要否認我所說的不在理。”
羽墨染擱在桌上的手輕握握又鬆開,又握,再鬆。
“你能篤定風淩霄不會揭穿你我?”
黑羽:“篤定。”
羽墨染:“那個商銀月呢?她可知你我的事?”
黑羽:“她是後宮女人,她哪裏來的機會說?”
羽墨染大手又掐上眉心,“黑垚手中有過萬近衛軍,眼下呼延越又離京。”
黑羽:“不是有樂承鈞在嗎?嶽剛鋒會聽樂承鈞的。”
羽墨染:“不如就隻揭穿,把黑垚關押起來,迎回皇兄便好。”
黑羽搖頭,“你怎知你皇兄的狀況?或許他們就像你我一樣。再者,百官也不會放過黑垚,定會上疏斬黑垚,你讓你皇兄怎麼辦?眼下必須用快刀斬亂麻這一招。”
羽墨染想了好一會兒,“這樣揭穿黑垚,皇兄之命能保嗎?”
黑羽:“你登位便是你說了算,你說不殺便能保全你皇兄,不殺才彰顯新帝的氣度。不要再猶豫了。”
羽墨染:“四弟那兒呢?”
黑羽:“呼延越會對付他,你就別擔心了。你登位,那剩下的十萬兵馬你才好調動。”
羽墨染站起身踱步,“總得讓我想一個晚上吧。”
這時萬管家又很適時宜送上一壺水及新的杯樽,他倒上兩樽熱乎乎的開水,先是捧一杯給黑羽,再捧著一杯走到羽墨染麵前,“殿下,喝點熱水暖暖身。”
羽墨染正感渾身泛寒,接過大大喝一口,開水下肚,這才感到舒適一些。
萬管家很識體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