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染怔忡,緩緩把酒壺放到桌上,“皇後竟然被廢?”
黑羽仍閉眼,“是。黑垚嗦使皇後除去廣三小姐,我還真是頭一次見這樣沒有腦子又冷血的女人,把自己的妹妹請到宮裏,堂而皇之在酒裏下毒。”
羽墨染一時轉不過彎,“為何要殺廣三小姐?”
黑羽睜開眼,放下手,“你腦子讓酒灌糊塗了?一是斷廣家後路,二是為廢後。隻怕是風淩霄給黑垚出的主意,你好好想想,她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羽墨染伸手輕拍額頭,思忖道:“廢後會不會就是為了把位子空出來給風淩霄?”他眼一閃,“對,隻怕是風淩霄與靈岐國王約定,聯姻是長樂公主當皇後。”
黑羽定定看他,眼光可是像要吃人似的,“她休想!”
羽墨染苦笑,“若靈岐國王讚成,你又能如何?”
“如何?”黑羽冷嗤,“兵戎相見!”
羽墨染:“眼下我朝疲於應對大羌國,隻怕風淩霄正是看準這一點,才向靈岐國王提這麼個法子。不過你也別急,她的目的不過是兩國結盟,所提長樂公主為皇後聯姻,你忘了,長樂公主是那位商銀月,而不是她,興許她這是成全商銀月,也達成與黑垚之約。”
黑羽:“雖說這樣,還有一點你別忘了,風淩霄與黑垚的約定當中有清君側收皇權這一項。”
羽墨染怔忡,眉頭擰起,“你怎麼看?”
黑羽定定看他,一字一句道:“大軍壓來,再以議和之法提長樂公主為皇後,逼益王還政於皇帝,兩國結盟。”
“嗬!”羽墨染諷刺,“胃口可真大。”
這時,萬管家很適時宜地俸上兩樽茶。
黑羽也並沒有真醉,大事麵前心裏的邪氣也壓了下去,他接過茶樽輕吹一下呷一口,“正適時宜,他也就敢獅子大開口。我朝要應對什麼?內有衡王將反的隱患,外有大羌國那個強敵,他大軍一壓來,我朝必會提請議和,我們不是已先提兩國聯姻益王娶長樂公主了嗎?他們這就占了上峰,就可趁勢提那三項,在這內憂外患的情形下,迫於形勢,益王很可能就得還政於皇帝,順了他們的意。”
羽墨染端著茶樽默在那裏,好一會兒才道:“風淩霄是女子真是可惜了。”
黑羽:“在我們那裏男女平等,女子是總統比比皆是。”
羽墨染:“難怪當初那個黑垚會和長樂公主立約書,若是皇兄怕就不會願意聽女子的諫言。”
黑羽喝兩口茶,“我可與你說清楚了,還政不可能,長樂公主為皇後更不可能,你可不要再攔我。”
羽墨染:“我何時攔你什麼了?攔得住嗎?”
黑羽翻一下眼,“是誰要我一直遷讓著羽藍翎?又是誰讓我對羽白煜隻貶黜?”
羽墨染閉一閉眼,擺手,“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眼下你打算如何?”
黑羽把茶樽往案桌上輕輕一放,語氣擲地有聲,“逼黑垚禪位!”
羽墨染一震,猛地站起身,手裏的茶也打翻了。
黑羽看著他喊一聲,“萬叔。”
萬管家自外麵進來,“小殿下,有何吩咐?”
黑羽指了羽墨染,“看看有沒有燙傷?”
羽墨染俯首拾起杯樽遞向萬管家,苦笑道:“無礙,重新上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