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之花園
這幅畫的中間難道是個調色板?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和顏色,到底說明了什麼?如果有康定斯基的第二幅畫,我就絕對不選這幅。他的《秋天1號》、《即興之8號》、《長方形圖3號》等等,倒是很有意思。
康定斯基,對世界美術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意義,這個了不起的俄國人,在抽象主義繪畫方麵作出了特殊的貢獻,可以說是抽象主義繪畫的創始人,他追求更為自由、更具生物形態的造型與色彩,那些奇異的浪漫的想象令人歎為觀止,看上去像是夢中的形態。所以有人認為他的抽象是“熱柚象”,而蒙德裏安的畫則是“冷抽象”。
康定斯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想?是受了弗洛依德的蠱惑,還是被原子裂變震驚?總之他說過這樣一段寓意深刻的話:20世紀自然科學的發展給藝術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人類之生存在於探索神秘;而這樣人類便處於一個兩難境地。人類希望獲得明晰。但每當達到明晰就會出現新的一往往是更大的神秘,於是,可不可以通過終止對神秘的探索來保持明晰?藝術家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們以視覺語言勾畫出自己麵對現實麵對宇宙麵對神秘所產生的內心恐懼,他們企求在相對靜止的空間裏尋找逃避恐懼的避難所。因此,試圖在現代藝術中找到現實的常態形象,找到對物質世界的眷戀是不可能的。
康定斯基的夢真的為我們提供了“避難所”嗎?
漢金蓮與舞蹈一號
有誰相信馬蒂斯的老師是莫羅?莫羅——那位神秘主義的隱士,那位莎樂美與斯芬克斯的締造者,我們看到他傳授給馬蒂斯惟一的東西便是色彩。那些美麗得奇怪的色彩,使我們想起哥德的《色彩論》,哥德說,他久久地注視著一位紅衣女郎,但是當女郎起身離去時,她身後的白色牆壁上卻留下了一片美麗的海水綠色。哥德把這種現象叫做“補色”。
馬蒂斯把補色原理運用得非常熟練,在這幅畫中,他把補色運用到了極致,變成了“野獸派”那種大紅大綠的不協調的色彩,漢金蓮的紅花與綠葉,椅子的黑色與地板的褐色,牆壁的紫綠相間的色彩,本來都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高度不協凋,可是在馬蒂斯的畫中,都用東方藝術那種單純的線條把它們組合起來了。
馬蒂斯的一句話對我很有啟發:“應該以最小限度的要素作最完善表現的奮鬥。”野獸派大師馬蒂斯就是這樣做的。
月亮裏的沉默者與饒舌者
克立是音樂家的兒子,是瑞士出生的德國畫家。他的繪畫中常常流露出音樂的美感。克立是抽象主義畫派中的一個奇跡,雖然他並不像康定斯基那樣享有盛名,但就我個人的品味而言,我似乎更欣賞克立。克立曾經讓自己像兒童那樣作畫,任由鉛筆橡皮等引導自己,直至形象出現,然後根據這個形象聯想出一些新的形象:點、線、畫和體。《月亮裏的沉默者與饒舌者》就像克立一貫的做法那樣,讓想象如同月亮一般飄浮在空中,畫曲充滿了神秘與奇異,又浸透了孩童的天真。那種微妙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色彩好像是上天的畫板調製而成,一條裝飾性的魚從“月亮”裏掉出來,進入了一個迷宮式的格子世界。
諳熟音樂的克立究竟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德國警官肖像
作為美國的現代主義繪畫先軀,哈特雷參加了德國“青騎士”的畫派。在1914年前後,他畫了德國旗係列畫,他的畫脫胎於立體主義或者德勞內的奧弗斯主義抽象,但效果不同,把這些畫作為抽象作品來談並不合適,因為盡管哈特雷分解並重組了畫麵,仍然如實表現了德國國旗的顏色和形象,以象征他在1914年的德國看到的戰爭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