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劉慧敏看到了王燕,更來精神了,對李曉東說:“怎麼跟她沒關係?不是她這盤菜擺在這兒誘惑你,你能跟我提出離婚嗎?”
王燕說:“上次你在路上攔截我,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你怎麼還無理取鬧?別把我跟李曉東扯在一起!”
李曉東覺得王燕的話裏有話,就追問:“她什麼時候在路上攔截你的?沒把你怎麼樣吧?”
李慧敏說:“喲喲,沒結婚就疼上了?她是警察,我能把她怎麼樣?”
李曉東說:“劉慧敏,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對你不客氣。”李曉東已經很憤怒了。
“怎麼不客氣?把我關鐵籠裏?你以為我是犯人啊?你還敢打我不成?”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我今天就教訓你這不要臉的!”李曉東一拳打過去,劉慧敏躲開了。王燕一看李曉東失去理智,急忙把身子橫過去護住劉慧敏,李曉東的第二拳正好打在她的胸口,她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捂住胸口隊在地上。李曉東愣了一下,喊道:“王所-一”他蹲下去抱起王燕,兩隻手發抖。此時身邊的民警都撲上去喊叫昏迷的王燕,李曉東猛地站起來,恨不得把劉慧敏撕成兩半。
‘‘劉慧敏’今天我就是蹲牢’也絕不放過你!”
劉慧敏看到李曉東血紅著眼睛奔過來,心中早已膽怯,急忙躲閃。身邊反應快的民警一把抱住李曉東的腰部說,曉東你別發瘋,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此時,王燕已經忍著劇痛睜開眼睛,急促地喊道:“快把李曉東拽進屋子。”
有人就喊:“李曉東,王所讓你進屋子,你聽不聽王所的話?王所都哭了你沒看到!”
李曉東一聽王燕哭了,不敢再鬧騰,在幾個人的推搡下進了屋子。劉慧敏也沒了精氣神,站在那裏氣呼呼地看著王燕。一個民警走過去,沒好氣地說,你還在這兒幹什麼?剛才你的行為可觸犯法律,構成誹謗罪了,你不走等我們管你吃飯呀?我們這兒的飯可不好吃。”言下之意,就是把她關進監室裏。
劉慧敏瞪了民警一眼,轉身氣呼呼離去。
民警們把王燕攙扶進了宿舍,宿舍空間太小,站不下十幾個人,況且李曉東正端水給王燕,大家覺得應當退出來了,於是相互使個眼色,都安慰王燕好好休息一下,然後一個個退出去,留下李曉東一個人在屋裏。
這時候李曉東是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他的,他就是要留在王燕屋裏照顧她,表達他的歉意。他說:“對不起王所,我沒想到劉慧敏過去就糾纏你了。”王燕說:“我就奇怪了,你妻子怎麼就認定我跟你有關係?聽誰說的?”李曉東說:“你別想那麼多,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就是跟你有什麼事情,她也管不著。”王燕急忙糾正說:“問題是咱倆沒有什麼,怎麼會給她這種印象?”李曉東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吧。”
王燕已經緩過神來,想坐起來,李曉東趕忙去扶著她的後背,兩個人挨得很近,讓王燕有些不適應,忙側了一下身子。李曉東也感覺到了,鬆開手,有些趣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兩個人一時大腦缺氧,都沉默了。
好半天,王燕才想起一句話來,說:“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
李曉東也想起自己該出去了,忙點頭說:“有事情需要我,打電話。”
出門的時候,他上前給她拽了拽被子。這次王燕沒躲閃,就那麼安靜地看著他扯好被子,然後目送他出屋。李曉東關上房門的一瞬間,王燕的淚水溢出眼窩。
[十-]王燕在看守所被李曉東一拳打暈了的事情,第二天就傳到了陳鬆濤耳朵裏,這座城市還是小了點,有點動靜全城人都知道。陳鬆濤得知後自然心急如焚,急忙告訴了王燕的姐姐王蘭,讓她打電話問清情況。
王蘭上周正式去了陳鬆濤的公司,在服裝批發部擔任經理,其實就管著三五個人,負責服裝出口的驗貨和發貨。陳鬆濤知道王燕不會讚成姐姐到他公司上班,他趁王燕不在家的時候,去家裏把事情敲定了,還特意叮囑王蘭,這事不要告訴王燕。
能夠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不僅王蘭特別興奮,老母親也很高興,總算讓她少操一份心。兩個女兒沒有一個讓老母親省心的,王燕工作不錯,可婚姻遲遲沒有著落,王蘭家庭美滿,可兩口子突然間沒了工作。
陳鬆濤走後,老母親就跟大女兒嘮叨,說挺好的一個男人,你妹卻沒個話兒,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王蘭也誇陳鬆濤,說這麼好的條件上哪兒去找,我妹把自己當成仙女了,再這麼左顧右盼的,真嫁不出去了。這個陳鬆濤也太老實了,我妹不表態,他就不會跟在屁股後麵追呀。老母親也說,小陳是老實,在你妹麵前都不敢大聲喘氣,總是看你妹的臉色說話。兩個人說到最後,決定一起來幫陳鬆濤,把他跟王燕捏合到一起。
聽到王燕被打後,王蘭覺得陳鬆濤的機會來了,於是就給母親通了氣,然後讓母親給王燕打電話,讓她馬上回家一趟。王蘭的想法是,隻要王燕回家休息,陳鬆濤就可以在身邊照顧王燕’就有接觸的機會。
老母親當時就打電話,她心裏真的為女兒著急,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子。老母親說:“燕兒,你回家讓我看一眼,你不回來我不放心。”
王燕覺得奇怪,老母親怎麼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了,她安慰老母親說:“媽,我沒事,不像你說的那樣被人打昏了。”
“你回不回來?你不回來我又要去看守所了。”
王燕沒辦法,知道發生這種事情老母親一定為自己擔心,幹脆回家一趟讓她看看,也就不再操心了。
王燕想著快去快回,就開著單位的警車回家了,可是沒想到回家後就走不出來了。老母親說:“我看著你的臉色不好,跟上麵請個假,在家休息兩天。”
王蘭也說:“妹,你不在家休息兩天,咱媽不踏實。”王燕回家的時候,王蘭已經給陳鬆濤打了電話,這時候陳鬆濤敲門進屋,一臉擔心地問:“王所,傷在哪裏了?沒事吧。”
王燕看了看陳鬆濤說:“沒事,你怎麼也來了?”
老母親搶過話說:“我給小陳打的電話。”
王燕想責怪母親,可當著陳鬆濤的麵,有些話又說不出口。她說你們都看見我了,好好的沒事,我走啦’薑大姐父母都住院了,她在醫院照看父母,我要替她值班。
王蘭和母親死纏硬磨,也沒留住王燕,最後隻好讓陳鬆濤送她回看守所。老母親說:“你要是不讓小陳送你,那你就別走,在家老老實實呆著。”
王燕覺得奇怪,“為什麼要他送?我自己開的警車。”王蘭說:“就是因為你自己開車,我們才不放心,你這身體開車行嗎?”
王燕一想,送就送吧,能放我回去就可以。陳鬆濤就跟著王燕下樓去,一起上了警車。陳鬆濤要替她開車,她說這肯定不行的,警車不能隨便開,你坐在一邊吧。
王燕開車剛離開自家樓房,到了前麵的寬馬路邊,就停下了車,對副駕駛座的陳鬆濤說,你下車吧,你的任務完成了。陳鬆濤卻認真起來說,我不可能下車,大媽和大姐讓我把你送到看守所,我半途而廢,跟她們怎麼交代?王燕突然笑了,說陳鬆濤,你責任心很強呀,我謝謝你了,下車吧。
陳鬆濤說:“王所,你這樣做是錯誤的,我下車可以,但我要給大媽和大姐打電話,告訴她們你讓我下車了。”說著陳鬆濤就要打電話,王燕氣得挖了他一眼說:“好了好了,你願意呆在車上,就呆著吧。”
她猛地啟動警車,陳鬆濤沒防範,身子一晃趴到車上。她忍不住嘿嘿笑了。也怪,她這麼一笑,覺得心情輕鬆多了,再扭頭看陳鬆濤,還是一臉認真的樣子,像一個保鏢坐在那裏。
車到看守所大門口,王燕說:“現在你該下來了吧?不會還想進去吧?”王燕說完這話就後悔了’這玩笑開大了,會傷害到陳鬆濤的。這時候的陳鬆濤,滿臉通紅地下了車,一句話說不出來。王燕心裏一陣內疚,就想彌補自己的過失,於是也下了車,有意識地拍打了陳鬆濤的後背說:“在哪兒蹭了一塊髒東西?謝謝你了,你怎麼回去?”
陳鬆濤果然被王燕這個動作感動了,坑時著說:“不用謝,我打車回去。”
王燕回到看守所,發現薑紅回來了,滿臉疲倦,她就招呼薑紅說:“薑姐,你來一下。”
薑紅去了王燕辦公室,以為王燕要詢問父母的情況,就主動說:“你別老惦記著,我父親醒過來了,不過大腦有挫傷,總是頭暈,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不可能恢複以前的狀態了。”
王燕“哦”了一聲說:“我想告訴你,準備給局裏打個報告,把你調到局機關去工作,這樣能有時間照顧你父母。
薑紅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你不要費心了,我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說了,我在看守所幹了十好幾年,再換一個單位也不適應,你說我還能幹什麼?在機關裏坐辦公室寫材料什麼的,我也不是那塊料,也就去打掃廁所。”王燕說:“你在咱們看守所,就算我能照顧你,也沒有太多時間跑醫院。”薑紅說:“醫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家老王辭職了,專門在醫院照看我父母。”
王燕吃驚地看著薑紅,說:“已經辭職了?”
薑紅說:“辦公室的東西都搬回家了,等著上麵批準了。”
王燕沉默半天才歎一口氣,說你家王大哥真是個好男人,千裏挑一萬裏挑一,比親兒子還孝敬你父母,我聽了都感動。薑紅說:“我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我父母平時就是把他當兒子對待。”薑紅說這話的時候,王燕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突然出現了陳鬆濤的影子,看陳鬆濤跟老母親的樣子,也像一對母子。
“嗯,他也有點像兒子。”王燕自言自語地說。
薑紅有些莫名其妙,說不是有點像,整個一個兒子。王燕反應過來,忙把話題扯到捐款上,告訴薑紅所裏的同誌給她捐了兩萬七千塊錢,在財務那裏放著,“回頭我拿給你,有人建議搞個捐款儀式,我說免了,都是自家人,也不為了上報紙電視,搞什麼捐款儀式。”
薑紅眼圈紅了說:“我不要,我家裏還過得去,父母都有醫療保險。”王燕說:“我知道你家的情況,也別太要強了,誰一生不遇到個溝溝坎坎的?再說捐款都收上來了,怎麼退回去?”薑紅想了想說:“那就搞一個捐款儀式吧。”王燕愣了一下,沒想到薑紅提出這種請求,就說好吧,我們周六下午的黨團活動,就用來搞儀式。
薑紅因為幾天沒上班了,心裏惦記著監室內的在押人員,覺得王燕沒別的事了,就匆匆出門朝自己分管的監室走去。看著薑紅的背影,王燕覺得薑紅是幸福的,無論遇到什麼困難,身邊始終有個人心疼她體貼她。這麼想著,自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婚事,怔怔地發呆起來。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把她嚇了一跳,急忙抓起電話接聽,是高挪瑤大連的二姑打來的,同意收養高釀瑤了。王燕當即對著話筒說了一串的感謝話,說這兩天就把高貓瑤送過去。
最初王燕按照徐夢婷留的電話號碼,給高璐瑤大連的二姑打通了電話,高職瑤的二姑聽明白王燕的請求後,在電話裏把徐夢婷臭罵一通,說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殺了我弟弟,還想找我幫她,真是做夢!說完就扣了電話。王燕沒失去信心,三天兩頭給大連的二姑打電話,人家在那邊罵,她就耐心聽著,罵完了她再說自己的看法。她說高貓瑤畢竟是你們高家的血脈,你能讓她無親無故一個人生活?徐夢婷存了一筆錢,足夠高璐瑤上完大學的,你就是她的監護人,看管她別學壞。這女孩子很懂事,將來一定知道報恩,你這個二姑姑就等於多了一個女兒,多好的事情呀,你別一口回絕,再考慮考慮好嗎?我等你的電話。
大連的二姑姑被王燕一次次的電話感動了,覺得人家看守所的警察非親非故的,能做到這一點真不容易,作為孩子的姑姑,如果這個時候丟下孩子不管,還是人嗎?最終,二姑姑跟老公商量,答應看護高璐瑤了。
王燕擔心夜長夢多,既然對方答應了,就不要拖延,於是第二天就帶著高璐瑤乘火車去大連了。臨走前,她回了一趟家,專門穿上了自己那件漂亮的鴨絨棉衣。老母親見她匆匆忙忙穿便衣,問她要去哪裏,她就跟母親說了。老母親很擔心她的身體,說前天你昏倒了,今天要一個人出差,能行嗎?王燕說又不是出遠門,四五個小時就到了。
王燕剛出家門,老母親就給王蘭打了電話,王蘭自然又告訴了陳鬆濤,說你趕快去火車站檢票口等著我妹妹,陪她一起去大連。陳鬆濤得了信息,放下手頭的事情,坐出租車去車站買了去往大連的火車票,在檢票口守著,看到王燕檢票進站了,他就尾隨在後麵,跟她登上同一車廂。等到火車開動的時候,陳鬆濤才走到王燕麵前,嚇了王燕一跳。“你、你也坐火車,去哪裏?,,她問完後,才覺得自己真傻,他還能去哪裏?一定是去大連。於是緊接著又說:“哦,你跟蹤我了是吧?我媽告訴你了?”
陳鬆濤正跟王燕身邊座位的旅客商量換位置,那位旅客還算好說話,接過陳鬆濤的車票走開了,陳鬆濤坐到王燕對麵,這才微笑著說:“我大媽對你不放心,讓我路上照顧你。”
王燕苦笑了一下,說:“我是三歲的孩子?看樣子你把我母親買通了,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泄露給你了。”陳鬆濤不好意思,掏出電話說:“我給大媽打電話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