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是我們於1998年4月,利用3天時間對觀看升旗儀式的群眾的采訪筆錄,這隻是滾滾人流中的一掬浪花。
4月10日下午6時45分
來自河北省邯鄲市坦嶺村小學的教師周中天說:“我們十幾個人是特意趕來看升旗的,結果今天早晨沒趕上,主要是住旅館被騙了,說是離天安門很近,他們(指拉客的)卻把我們拉到了很遠的地方。且又髒又貴。”
他接著又說:“不過看了降旗儀式也感到很滿足了,國旗護衛隊威武雄壯,降旗儀式很隆重,這一趟沒有白來,被旅館騙廣也覺得值得。”
這時候,來自牡丹江市的黃輝江和王懷文插嘴說:“我們這麼一個大的國家,就應該搞得氣派一點,這是一個國家的象征,要整好。”
西安康成電力電子有限公司的何玉俠女士是來京出差的,她過去曾看過升旗儀式,這次來京之前,女兒特意告訴她,讓她到天安門廣場拍攝一組國旗護衛隊升降旗的照片,女兒在學校是護旗手,希望能按照國旗護衛隊叔叔們的標準去做。
何女士說:“女兒一再囑咐,隻拍天安門、拍升旗的叔叔,不要拍你。她是怕我把升旗的叔叔擋住了,在她的心中,升旗的這些叔叔比我更重要。”
當我們問何女士是否了解國旗護衛隊的戰士們時,她立即說:“了解一些。我們單位有位同事的親威過去在國旗護衛隊當兵,那位同事介紹說他們的訓練很苦。原來同事說的一些事情我不太相信,去年夏天到北京,正趕上北京最熱的幾天,我看到國旗下的哨兵一動不動地站在炎熱的太陽下,我想看看他們能不能一直不動,就在一邊觀察了很久,發觀他們始終像一尊塑像一樣,真不容易。”
我們問她:“你知道一個叫陶維革的國旗衛士嗎?”何女十說:“看過電視,很受感動。”
”為什麼受感動?”
“因為不止陶維革一個人愛國、愛國旗,我們都愛國,所以才激發我們的情感,引起共鳴。”
夜色已經濃了,我們看著何女士遠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心中很為國旗護衛隊自豪,為陶維革自豪。
4月11日早晨5時30分
這一天是逢一的日子(每月的一、十一、二十一及重大節日,均有軍樂團伴奏升旗),又正好是星期六,盡管天氣預報有小雨,但前來觀看升旗的群眾有幾萬人,僅天津的中、小學生就有3000多人。
天氣有些陰冷,天津密雲路中學的25名學生,在老師柳鐵成的帶領下,淩晨5時30分趕到天安門廣場。
此時,離升旗還有13分鍾,剛上初一的女同學趙悅站在冷風裏,隻穿著短袖衣服,凍得直打哆嗦。我們問她冷不冷,她說:“冷也高興,我們站在離旗杆最近的前排升旗儀式結束後,趙悅和她的同學們久久不願離去,都圍著旗杆下的哨兵照相。
這天早晨,站在國旗下的觀眾中,有一批特殊的參觀者,他們被工作人員直接送到旗杆下。於是一些群眾似乎有些不滿,因為這些特殊的參觀者阻擋了他們的視線。站在前幾排的天津理工學院一年級的齊苗同學問我們:“那些人是哪裏來的?幹什麼的?”
我們說:“他們是‘國寶’,有長征三號的總設計師謝光選,有長征三號的第二任總設計師範士合……”
齊苗和她的同學們聽了,都不住地點頭。可以看出他們臉上的不悅神色很快消失了。
已經75歲的老科學家謝光選看完升旗儀式後,又來到國旗護衛隊的榮譽室參觀,對國旗護衛隊的戰士們讚歎不已,說“你們的升旗,很振奮人心。”
甘肅教科委的老師張瑞,帶看一名叫趙偉的學生來京參加“向貧困山區捐書”活動,張老師說:“讓他來者升旗,要他把這種感受帶回去,告訴所有的同學們。”
我們問趙偉同學:“你看了升旗有什麼感受?”
趙偉回答:“很自豪。”
張老師者著趙偉說:“你要記住,我們貧困山區的孩子,要努力學習,將來報答全國人民對我們的支持,為五星紅旗增光添彩。”
趙偉同學用力點了點頭。
觀看了升旗儀式的人們,完全被國旗護衛隊那種蓬勃向上的力量所震撼,許多人跟隨著護衛隊來到了他們的駐地,要求參現國旗護衛隊的榮譽室,昕他們講解國旗知識。
國旗護衛隊的門前,整齊地列隊站了上千名學生,有來自天津的400人,來自石家莊長安區少年軍校的學生217人,來自北京雙橋二小的學生110人……
不巧的是,這天國旗護衛隊升旗儀式結束之後,戰士們早飯都沒有吃,就乘車去郊區作彙報表演了,還有一部分人參加這天北京市組織的“我愛北京,美化環境”的衛生大掃除,因此護衛隊抽不出一個人去為學生講解國旗知識。
但是,站在門前的學生卻不肯離去,一直站了一個多小時。後來,國旗護衛隊的指導員讓他們分批走進榮譽室參觀,這才將一部分學生送走。
現任指導員王建華無奈地說:“我們人員太少,根本接待不了這麼多參觀者,因為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訓練好升旗的技能。但是,我們每年的臨時值勤和外出表演的任務,都在200多次以上,為了保證正常任務的完成,上級也有規定,凡是前來參現國旗護衛隊內務和榮譽室的單位,必須持有單位證明信,並要提前與我們聯係。”
據說,有一些旅遊團體的導遊,為了自己掙錢,竟利用遊客想觀看升旗儀式的心理,許諾讓遊客能在最近距離看升旗,並能去國旗護衛隊聽講解、看內務,以此來收取遊客的費用。
這實在是我們所想不到的。
當我們看著沒有得到滿足的學生隊伍戀戀不舍地被帶走的時候,我們真想代表國旗護衛隊的戰士們說一聲:“對不起,我們的彈性已經被拉到了最大的限度,請諒解我們吧。”
4月15日上午8時40分
國旗護衛隊在門前的訓練場上訓練,我們也在訓練場上采訪。
每天訓練場旁邊,都有圍觀的群眾,他們有的是特意到國旗護衛隊駐地來看他們演練的,有的是去故宮參觀,走到訓練場旁被演練的戰士們吸引住的,不少人竟忘了去參觀故宮,一看就是大半天。
在圍觀的群眾中,我們發現十幾個與眾不同的人,她們都是女同誌,起初她們相互以護衛隊的戰士為背景照相,其中一個姑娘照完後,還高興地蹦了起來。後來她們就在訓練場旁的水泥地上席地而坐,專注地觀看。
於是我們走上去問她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忙站起來說:“首長,我們是專門來看升旗的,可是人太多,我們站在後麵沒看清。”
這時候,旁邊一位姑娘介紹說:“這是我們園長,我們是沈陽皇姑區實驗幼兒園的老師。”
園長叫郭靜秋,她指著剛才照相後一蹦老高的姑娘說:“她叫楊斌,就想到北京看升旗,可今天我們姑在後麵沒看清,很遺憾。她想與廣場上值勤的兩名護衛隊的戰士照一張相,於是就悄悄接近戰士,但每次剛在戰士身邊站好,就被戰士發現意圖躲開了。沒有辦法,我就帶著她們來到了國旗護衛隊駐地,在戰士們訓練時和他們合影,總算使小楊斌滿足了。”
楊斌就對我們說:“首長,能不能讓我們參觀一下護衛隊的榮譽室呢?”
郭園長也說:“能不能讓我們的小楊斌與你們護衛隊戰士照一張相呢?”
經與護衛隊的幹部打招呼,讓一名叫拱明軍的戰士身穿禮賓服,與她們合影留念。照完相,楊斌得意地說:“剛才在廣場就是想與他照相,他卻老躲著我,這下可真照成了。”
據郭園長介紹,楊斌今年22歲,是沈陽市優秀幼兒教師,她有一個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一位軍人為妻。
同時,她們還參現了國旗護衛隊的榮譽室。她們被戰士們的事跡打動了,本來準備下午去聯和園遊覽,因為明天就要返回了,但是她們都建議不去聯和園,下午要早早地在廣場占領最佳位置,觀看傍晚的降旗儀式。下午4點,她們就趕來了,給國旗護衛隊贈送了一個特大的花籃。
我們注意到,郭靜秋園長已經換了一套漂亮的紅套裙,很可能是下午臨時去商場買的。由此可以看出她們對觀看傍晚的降旗儀式是多麼看重。
傍晚現看降旗儀式時,郭園長、楊斌等幾位老師都流淚了,郭園長:和楊斌還哭出了聲音。
郭園長說:“過去我們在電視上看到升旗,隻是感到挺自豪,現在我們知道了國旗護衛隊的條件這麼艱苦,他們卻能把國旗演示得如此壯美,真是很偉大。我們對他們的關心太少了,我們應該多送給他們一些溫暖。”
楊斌說:“這是我第一次到北京,我實現了觀看升降旗的願望,心裏很激動。小時候,我隻覺得當兵很神氣,卻沒想到他們這麼不容易。”
周麗男說:“我覺得國旗護衛隊的戰士們,代表了中國男子漢的形象,中國的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當他們降旗後走進天安門的門洞時,他們的背影是那樣高大,這時候我看到了城樓上的毛主席像,熱淚就一下子流出來了。”
是的,每當國旗護衛隊走進城樓門潤的時候,城樓四周的燈光就突然明亮耀眼,懸掛在相框裏的毛主席像用深遠的目光注視著威武的國旗護衛隊,注視著熱愛著他的人民……
郭靜秋園長返回沈陽,把她們在國旗護衛隊的榮譽室參觀時拍攝的照片,以及她們觀看戰士們訓練、升旗時拍攝的的照片,在幼兒園搞了一次展覽,在幼兒園教職員工及孩子的父母中引起了強烈反響,許多老師和孩子的家長,都要求幼兒園再集體組織去國旗護衛隊參觀學習一次。
晚上9點,我們采訪結束,離開國旗護衛隊時,從護衛隊駐地打出租車,在那裏等候的出租車都不理睬我們,他們要拉的客是不打計程表的。後來聽說我們是國旗護衛隊的,一位叫李慰良的司機說:“護衛隊的可以。”
上車後我們問李司機:“為什麼護衛隊的可以呢?”李司機說:“你們護衛隊真不容易,我們每天就在你們訓練場旁邊等活,最了解你們,覺得你們的待遇太低了,拉你們不掙錢都得跑在閑錟中,司機還說起每天觀看國旗的人們。他說每次深夜開車走到金水橋時,總會看到天安門廣場有許多人整夜地在等待看升旗。有一次他還拉了5個從河北半夜趕來看升旗的農村婦女,他被幾個婦女感動了,讓她們5個人擠在一輛車上,不僅沒多收一分錢,還把她們送到離旗杆最近的地方。
李慰良司機說:“這些沒有多少文化的農村婦女,半夜跑那麼遠來看升旗,這種精神真讓人感動。”
那麼是什麼力量使這些農村婦女半夜三更乘火車來看升旗呢?是她們對國旗的那種樸素的情感,是國旗護衛隊用威武莊嚴的形體把升旗儀式演示得如此壯觀之後所產生的巨大磁場力。
是的,是一種磁場力。在以國旗為中心所形成的“無極大學”周圍,就存在著一個無形的磁場,愛國主義精神就是巨大的磁力!